兩人在屋内黏糊許久,直到時間差不多了,郁之虞起身正打算往外走,又被青昳喚得止了步。
青昳問他:“阿虞,你以後不會回這裡了嗎?”
郁之虞點頭,“今日之後,這裡的一切都交托給别人了,我沒必要再回來。”
青昳思考了一小會兒,然後再問:“那我可以将月華院帶走嗎?”
月華院承載着他與阿虞十多年的記憶,青昳不願見到其他人住到這裡來,也不願見到月華院在别人的手裡漸漸變得物是人非。
一想到這裡可能變得與記憶裡再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他就會覺得難過,像是他與阿虞的一切都被抹掉。
将月華院留下交給别人,與将之交給青昳,其實都沒多大區别。
郁之虞回道:“随你喜歡。”
青昳起身将人圈進懷裡,親吻着郁之虞墜了耳墜的左邊耳垂,那裡泛紅的顔色漸漸褪去,留下原本的白皙來,然後又被他刻意加重力道咬紅了一點。
他一邊吻一邊靈光一閃,含含糊糊地同懷裡人提議道:“阿虞,我們定個生死契約吧?”
同生共死、傷勢壽元同享,讓他随時能感知到郁之虞的情況,郁之虞也能随時感知到他的。
阿虞最好能因為他們可以感應彼此,而拒絕郁念起的糾纏。
生死契約從不在郁之虞的考慮範圍裡。
郁之虞不需要與人同生共死。
劍修磕磕碰碰都是常事,他也不打算讓青昳與他分擔傷勢。
至于壽元,他會從九味那裡拿。
郁之虞稍稍避開青昳的啃咬,按住在身上作亂的手,委婉道:“你我不是道侶,不适合這個。”也不需要這個。
青昳順勢舊事重提:“那我們結為道侶吧?這樣便适合這個契約了吧?”
他微微偏頭吻在郁之虞喉結上,“或許,我們也可以定下道侶契約。”
道侶契約雖不像生死契約那般傷勢壽元皆共享,但能在對方受傷時自主選擇是否為對方承擔一小部分傷害。
郁之虞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青昳知道他的阿虞這是在無聲拒絕,他思索片刻,選擇退而求其次,“阿虞,将你與那隻狐狸的契約解除掉,這個總可以吧?”
郁之虞問:“為什麼?”
為什麼突然提起九味了?是他與九味的契約有什麼問題嗎?還是說,青昳身為妖修,見不得其他妖修與人締結這種主仆契約?
“我不喜歡。”青昳吻在郁之虞的嘴角,右手慢慢揉捏對方的耳垂。
越是接觸,青昳想要獨占郁之虞的心思就越發濃烈,他不喜歡郁之虞身邊有任何人靠近,靈寵也不行。
更何況,九味已經是擁有正常思維的妖修了,而非靈智不全的妖獸。當初剛學會化形就能當着他的面去勾引阿虞,更别提沒有他看着的現在和以後。
“若你與他解除了契約,讓我與你簽訂同樣的契約也并非不行……”
青昳捧着郁之虞的臉慢慢啄吻,将那淡色的唇吻得紅腫,呼吸吐在彼此之間,“你我之間,不需要再多出個誰來。”他與阿虞才是相識相伴已久的一對。
“阿虞,好不好?”
與青昳簽訂主仆契約,确實是個很有誘惑性的提議,這也是拿捏甚至掌控青昳的最好方法。
郁之虞先前便是想同青昳簽訂這個契約,但被青昳三兩句改成了生死契約,然後被他拒絕。
郁之虞的思緒有些跑偏。
他與九味簽訂契約的目的還沒達到,就算要解除契約也得在他達到目的之後,不然他豈不是平白折騰那麼久了?甚至還犧牲了色相。
郁之虞微微停頓,答應九味的那些請求,應該也算是一種犧牲色相沒錯吧?
九味從妖獸化為妖修,壽元多了很大一截,以後也會繼續随其修為攀升而繼續增長,直至修為停滞那刻。
他用十萬上品靈石與補全靈智,來換取九味如今壽元的一半,也不算太過分吧?
青昳并不知道郁之虞想了些什麼,他隻知道郁之虞在他提出解除契約時猶豫了。
為什麼要猶豫?這有什麼好猶豫的?他青昳,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妖獸轉為的妖修?
青昳的深青色眼瞳倏地化為豎瞳,他貼近身上人的脖頸,語氣平靜又暗啞,“阿虞,你在猶豫什麼?”
他還是想将阿虞打包帶回去,藏起來,誰都無法見到也無法觸碰到他的阿虞。
而他的阿虞,隻能在他的地盤上,與他日日纏綿流連情海,眼裡隻看得見他,心裡也隻記得住他。
青昳模模糊糊地想起,他們青龍族好像有那種可以洗掉他人記憶的秘術,還有同性生子的法子,就是施術者好像會付出很大代價。
“阿昳,你的眼睛。”郁之虞提醒完,又解釋道,“不是猶豫。九味于我還有他用,所以暫時不能解除。”
“什麼用?”青昳頓了頓,覺得自己的語氣或許有些咄咄逼人了,立馬換了個說辭,“待你用完後,便會解除嗎?”
他将那些模模糊糊的不好念頭抛開,他不在意自己會付出什麼代價,但不舍得真對郁之虞做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