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驗遞到了郁之虞面前,來自他遲鈍又直白的師尊宴洄。
郁之虞善于學習,明白戀愛腦是什麼,也一直明白好感滿值代表了什麼。
系統被他困在識海内,對外界一無所知,它到現在都以為郁之虞是被忽悠着做任務。
其實不是。
他隻是為達目的,選擇半推半就而已。兵不刃血的辦法,過程雖然麻煩一點,但足夠安全有效。
郁之虞隻有一小部分特殊名詞不太理解,但他連蒙帶猜之下大概了解到其中含義,不知道的零星幾個也不影響什麼。
三位好感滿值的戀愛腦,真心實意地迷戀着他。
郁念起會因為顧忌兄弟醜聞影響到他而在外邊保持距離,即使再想靠近,也會乖乖站在原地,頂多在私下裡同他撒嬌賣乖。
青昳無論在哪都想同他親近。
而九味,僅僅是因為郁之虞在拍賣會時被拍下便一直仰望着他,守着初見的救贖不放。
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郁之虞願意給予這三人他們想要的東西作為交換。
可是宴洄呢?
郁之虞的左手被宴洄攥緊,抽不回,他幹脆順着那力道主動去觸碰宴洄的臉,問他:“師尊,您想要什麼?”
又問他:“您能給我什麼?”
宴洄反應有些遲鈍,好半天才慢慢紅了臉,他磕磕絆絆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郁之虞對這位師尊沒有了尊敬之意,隻剩下最基本的探尋與疑問。
少年體型的宴洄不及郁之虞高,郁之虞需要微微彎腰,才能同自己的師尊平視。
“您是希望我欺師滅祖嗎?或者是,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注視着宴洄,整個九洲唯一的化神修士頭頂的數值已經攀升至九十九,距離滿值也隻差一點。
郁之虞壞心思地想,如果好感滿值了,他這位即将成為戀愛腦的師尊會願意做的高階爐鼎供他采補嗎?
他真的是個很壞很壞的人。
就同郁沈一樣。
他不愧為郁沈親子。
郁之虞本以為會看見一個惱羞成怒的宴洄,責備他欺上,然後治他一個大逆不道之罪。
滅殺他倒不至于,頂多是逐出師門。這對現在的郁之虞來說,無關緊要。
誰知宴洄睫羽輕顫,問他:“可以嗎?”
面上羞澀,卻又飽含躍躍欲試。
郁之虞的問題如撥雲見日,倒是讓宴洄明白了他一直不曾想通的地方。
原來他是想同自己的徒弟親近,做一些罔顧人倫的事情,原來他之前感覺到的不舒服和不明白的行為都是因為嫉妒那些人可以靠近徒弟。
宴洄曾以為情愛離他很遠,卻沒想到也能這麼近。
師徒戀,光是在心裡默念一遍都覺得有些甜。
郁之虞:“……?”
頂着師尊陡然亮起來的目光,郁之虞嘗試着低頭,卻發現他根本無法對其下手。
師徒……什麼的,還是太超前了。他以前從未想過這種事情,現在也不能突破那道界限。
要不,還是将他逐出師門吧。
郁之虞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被宴洄攥得緊緊地。
他輕輕歎息:“師尊,松手。”
豁然開朗的宴洄當然不肯松開,他問自己的徒弟:“你願意與我結為道侶嗎?”
隐約記得自己似乎被幾個人求過道侶的郁之虞:“……?”
誰還記得他是無情道?
宴洄小聲道:“兩情相悅就該結為道侶。”他越說越大聲,似乎是想證明自己沒說錯。
郁之虞沉默片刻,雖然不太懂這位師尊的腦回路,但覺得對方或許應該和青昳一起去看看腦子。
也不知這兩個一起去看,醫修給不給折扣。
但他面上沒有如此直白,隻委婉道:“師尊……我們并非兩情相悅。”
“不是兩情相悅嗎?”
宴洄偏了偏頭,“是因為那些爛桃花嗎?沒關系,我不介意。”
對,想通之後宴洄便覺得那些人都是郁之虞的爛桃花,戀愛腦濾鏡下,宴洄隻覺得那些人老是對着他的寶貝徒弟死纏爛打,着實煩人。
這并不是介不介意的問題。
郁之虞跟宴洄說不通,幹脆道:“請師尊見諒,我沒有尋道侶的打算。”
宴洄問:“為什麼?”
郁之虞:“我修無情道。”他與宴洄隻可能是師徒關系,沒有其他。
郁之虞自認已經解釋得夠清楚了,再次對宴洄道:“師尊,請松手。”這次加重了一點語氣,更像是命令。
這回宴洄倒是聽了,他慢慢松手,面上還有些舍不得的樣子,他見徒弟收手理了理衣袖,再問一句:“那你可以親親我嗎?”他看徒弟都親過九味的。
郁之虞拒絕道:“不可以。”
“為什麼……”
郁之虞道:“沒有為什麼。”
“弟子即将出宗,還請師尊……”他看見宴洄在自己身上施了幾個劍符,速度太快,阻攔不及,“……您在做什麼?”
“外邊危險,給你留點防身劍符。”
宴洄道:“所有劍符都碎裂之後,我會趕到你身邊。”
郁之虞:“……?”他感覺今日實在有太多疑惑的時候了,但又說不出。
“劍修磕碰很正常,請您收回過多的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