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破曉,大明宮黃色的琉璃瓦上尚挂着未褪的露珠,又映着天邊初升的曦光,閃爍着淡淡的金輝。天還未大亮,空氣還帶着些潮氣。
未央宮裡呂皇後的東西已經搬得一幹二淨。隻剩兩隻肥嘟嘟的宮貓,現在才被小太監捉住,打算送到西邊的靜安宮内。
今天是四月二十六,欽天監算出的好日子。
三月春耕蠶桑等一系列祭祀大典過後,穆衛祈已經等不到過年,就把發妻接了過來,他實在太心急了。
正午門開啟,一位身着海棠色衣裙的女子緩緩步入宮門。
正午門,中間道,隻有皇上皇後能走。
南玉錦看到如此規格,清冷冷笑了一聲。眼神淡漠着看着前方,不急不緩走着,金碧輝煌的宮殿,仿佛一切與她無關。
“阿錦,阿錦。”穆衛祈踏出了大殿,這天下恐怕也就南玉錦不必跪帝王。她直愣愣站着,看着自己略感陌生的夫君朝她本來,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南玉錦清眸一掃,輕哼冷笑道:“好久不見。”
穆衛祈甚至有些語無倫次,激動道:“阿錦,你終于來了。我會安排一切,我……我要立你為後,鈞兒為太子。這山河與你共享。”
南玉錦絲毫沒有感動,剛剛嫌棄的後退一步,現在又愠怒的上前一步,質問道:“你有太子,你有皇後。廢立一事真當兒戲嗎?你騙了我多次了。穆衛祈,我真的不在乎你的皇後之位。如今入宮,不過是你逼我的罷了。”
自從要接她進宮的消息傳過來,安穩的生活都被打破了。身邊人都給她道喜祝賀。她不想去,偏偏宮裡來的人千求萬求,父母兄弟一勸再勸。
南玉錦隻覺得沒大意思,甚至感覺丢人現眼,畢竟他後來娶的妻,跟他多年,同甘共苦的。自己趕上前,熱臉貼冷屁股,讨沒趣。
而且這個便宜夫君離家多年,抛妻棄子的,南玉錦早就對他恨之入骨,隻想早早和離,各自清淨。
他要講早年情分,不如多賞金子銀子宅子給她。而不是進了後宮,繼續折磨她。
于是進京的馬車裡,向來不喜怒于色的她一臉憤懑。
路上她兒子也是一臉憂愁,歎息道:“娘…聽說呂家勢力大,你要是進宮被欺負了怎麼辦?”
南玉錦完全不隐藏好惡,當着兒子面直接了當道:“我就說他那個自私鬼不當人。等我進了宮,那皇後娘娘估計看我就來氣。你也找機會跟他說清楚,讓她下懿旨,幫我趕出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