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錦第一晚以舟車勞頓,想獨自休息為由把穆衛祈趕走了。穆衛祈郁悶躊躇在未央宮殿外徘徊到了半夜。最後竟然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西宮。
“我去西宮一事,絕對不能讓皇後知道。”
“那西宮的這位娘娘。”心腹太監小心翼翼問道。
“她……”穆衛祈低垂着目光,看着不遠處的宮殿,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道:“以後再說吧,總不能趕出宮去吧。”
宮人忙着禀報喊娘娘起來迎接,穆衛祈讓他們下去在外面侯着。自己則獨自進屋,一進來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竹香與花香。
很清新的味道,像置身在綿雨之後竹林之中,給人一股安穩貼心的感覺。這個點,按她的作息,呂宣早就睡了。
真不知道,在曾經敵軍軍營裡,這個點,她會不會睡。
作為一個男人,一個男人的自尊讓穆衛祈從來不敢問呂宣在敵軍軍營的遭遇。
他記得救出呂宣那晚,她的腳上戴着腳铐,鐵鍊子就被栓在床腳上,穿着幾近乎透明的紅色薄紗縮在床上。看到他來了,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就朝他跑過去,全然忘記腳被拷着,鐵鍊太短,摔了一個跟頭才滾到他懷裡。
抱着她上馬,戰場厮殺混亂,到處都是一片驚呼哀嚎。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就緊緊摟着他,等回到軍營,穆衛祈把她拉下馬時,摸了摸胸前的盔甲,才發現濕漉漉一片,全是淚水染濕的。也不知道她怎麼哭得這麼厲害,卻一聲不吭。
因為心懷芥蒂之後很少與她同房,覺得她身上不幹淨。
但是看着她臉上的傷疤,又忍不住難受郁悶,就像心被揪住了,盯着她那張臉,看久了,自己的心竟然有幾分悲苦之意,老實說名為愧疚的種子早就在他心裡種下。
但也隻是愧疚罷了,他的最愛隻有南玉錦,他的發妻原配。太子就隻能是他的長子。
穆衛祈在呂宣床邊獨自坐了一會兒就走了。回自己宮殿路上,他下命令道:“以後宣娘吃了什麼,什麼時候睡了都告訴朕,總不能讓她突然死了。還有千萬别讓皇後看見宣娘,明天我要帶皇後在禦花園裡擺宴,明天禁止她去那裡。”
“那之後西宮那位娘娘要不要徹底禁足?”
“不必,以後她的行蹤都要告訴我,我會讓她避開我們。東宮,西宮少見為妙。”
“那東宮的份例,西宮……”侍從不敢說下去了。
穆衛祈應道:“自然是不一樣,西宮的東西,朕自有安排。”
心腹太監真猜不透,以後呂娘娘是按照婕妤美人的俸祿來還是按照妃子的位份給。
穆衛祈為了讨她高興,入宮第二天就把南玉錦的兄弟姐妹,封侯爵的封侯爵,封夫人的封夫人。唯獨皇長子,沒有動靜。沒有動靜就是最大的動靜。
這天,呂家讓女眷入宮,呂家二哥遺孀呂陳氏含淚進宮,咬牙懇求道:“皇後娘娘,看在你死去的侄子和哥哥面上,你也争一争,難道你就要把呂家打下來的大半江山拱手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