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宣來了葵水，熱湯池子裡有淡淡的血迹，穆衛祈摸了摸她身下，沒說什麼，隻是擡手絞了絞她沾着熱湯的發尾，把她抱到池子邊。喚門外宮女出來把她服侍。

宮女給她洗淨了身子，換上了柔軟的衣裙，為首的侍女把她頭上的幾根珠簪摘掉了。一頭傾髻散落于肩，那根插在她濃密發絲中并不起眼的小木钗被侍女摘了下來。

呂宣握住了侍女的手腕，那侍女擡頭順着女主人的目光，落在钗子上。

她依舊哭着不停，穆衛祈在屏風後面一邊穿衣一邊道：“哭哭哭，上次我以為你疼，喂了你點麻沸散，被阿錦罵死了。她怎麼對你這麼好？”

沒過多久他出來了，穿着月白色寝衣，墨色的頭發披散在身後，堅毅俊朗的面容，在水汽的環繞上，遠看上去，若隐若現。

“翩翩我公子，機巧忽若神。”呂宣很喜歡三曹的文章。看到穆衛祈這個樣子，就想到兩句詩。

她止住了眼淚，擦了擦眼角，紅着眼睛，看着自己夫君。

穆衛祈躲閃了一下她炙熱的眼神，又擡眸望了一眼，熱騰騰的水汽撲在她臉上，粉白的臉頰濕漉漉，鼻頭都紅撲撲。淡綠色綢緞裹在潔白的軀體，就像一段翠竹。

穆衛祈上前摟着她的腰，小心把她摟在懷裡，慢慢輕撫着她的脊背，歎了一口氣。

他對她，怎麼可能沒有一絲感情，穆衛祈無助又無奈隐藏着他對她的感情。那是天下最擰巴的感情。他不敢承認他對她的愛。

那炙熱，愛意，信任的眼神，他壓根忽略不了。

“我…确實對不起你。”他在她耳邊輕輕說道。難得說出一句道歉，他突然如釋重負。

“夫…君”呂宣踮起腳尖，看了看他的眼眸，笑了一下。

穆衛祈把她橫抱起來，呂宣趁他不注意随手把木钗摘下，青絲如瀑恨不得垂地。穆衛祈把她抛到床上的時候，她把木钗放到了枕邊。

這天晚上，兩個人好久沒躺在一張床上。

他捂着她的小肚子，把她摟在懷裡。在她耳邊絮絮叨叨道：“他們勸我再納妃生子，畢竟我現在隻有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