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森帶着他們往夜總會裡面走:“手指腳趾表面皮膚被毀壞,小腿有連貫被燙焦的痕迹,寬約五厘米,長約21厘米,無生理反應,應為死後傷。”
“血液隻有少量殘留,但暫時無法确定兇手的取血方式。”
這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穆晴驚呼:“殺人取血,這麼變态?”
趙森一邊拉開夜總會的門,一邊回頭答道:“這才哪到哪,往下看。”
病理測試。
死者體内發現大量癌變細胞,确定癌症晚期。
“癌症患者?可上面不是說他各項指标不都還挺正常的嗎?”
癌症是絕症,尤其是到這種程度的時期,患者無一例外的會出現身體虛弱的情況。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這名死者的肌肉和脂肪含量竟然均符合普通成年男性。
這要是讓老中醫來了都要激動地站在桌子上感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了。
怎麼?
癌症晚期患者健步如飛每天十公裡雷打不動然後隻為保持身材?
還是神明保佑為艱難的醫學事業探索出一條全新的道路?
癌症的問題解決了,人都能和癌細胞共存了,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能讓它永遠增值不滅的特性服務于我等凡人了?
夏夜晚雖然見得很多,但這種新奇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看到,于是問下去:“醫院怎麼說?”
“小六他們查過了,根據醫院有過的就診記錄,核實了近兩年患癌病人的身份。
死的,活的,疑似失蹤的,甚至連符合相應年齡階段的患者tmd都沒有。
拜托,癌症耶,哪個年輕人會得癌症?!”
“現在呢,md這具屍體沒有頭顱沒有指紋,沒有其他可以判斷身份的特征。唯一的線索是,從骨骼肌肉和相關組織磨損程度上判斷,死者可能曾經進行過長時間體力勞動。”
“昨天小七他們也在周圍的進行了地毯式搜索,附近沒有找到其他屍塊。也沒有目擊者。而且最近警局也沒有相符合條件的失蹤人口報案。”
“按理說,這些屍塊重量在25公斤左右,搬運的目标一定不小,怎麼tmd也要一個大行李箱吧。但周圍的鄰居什麼的都問過了,最近他們什麼可疑的都沒看見。”
趙森将這一團亂麻一股腦地倒出來,然後一如既往充滿希翼地問:“有什麼發現嗎?夏顧問?”
夏夜晚看着資料中的屍體照片,思索片刻開口道:
“被害人……從小家境不好。應該是務農的,但是很愛學習,右手中指側面的繭子比其他手指上的要厚很多。”
夏顧問的聲音淡淡的,還帶着嘔吐後的嘶啞,卻分外堅定有力。
趙森突然感覺靈感來了:
“有沒有可能是從農村來下江上學的學生?大學生?”
夏夜晚并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說道:“腿上的燙傷應該是為了掩蓋死者的體表特征而刻意毀壞,問問麗姐,能不能鑒别出這裡原來是胎記還是傷疤。”
“好。”趙森記下,“下江公立大學差不多一共20所。學生,家境不好,左小腿有明顯大面積的傷疤或胎記,調查範圍還能再縮小嗎?”
夏夜晚琢磨地開口:
“最近……”
“獲得過一筆意外之财,或者說過即将要從事一個高薪的工作。”
趙森思考了一下:“……好。”
夏夜晚:“建議先從排名最高的大學查起,找出那些需要長時間坐下寫或畫的學科。
明天是不是國慶假期的最後一天?可以問問宿管或者輔導員有什麼學生還沒有回宿舍。”
趙森一邊記錄一邊點頭:“明白。如果八号早上有人還是沒有回來,我們更要着重調查。
那……關于抛屍人呢?”
夏夜晚掃視了一下黑漆漆地夜總會。
“這裡的工作人員怎麼說?”
“昨天審訊,隻詐出來他們對毒品交易知情,死活不承認與碎屍有關系。也不會有人蠢到tmd在自家門前藏屍塊吧?”
“哦,還有那些搖頭晃腦,各個喝大了的客人們,”頹廢的趙警官叼着煙冷笑一聲,“哈————
tmd一無所獲。”
夏夜晚:“劉五上次在這裡交易是什麼時候?”
“很久了,上個月19号。”
那就說明上月十九号之後屍塊才被放入冰櫃的。
說着,他們已經來到夜總會後面偏僻的倉庫前,周圍的樣子與昨天夜色中的神秘全然不同。
陽光撕破了所有的僞裝,破敗一覽無餘。
混亂不堪的勘探現場已經恢複清淨,連由冰碴子化成的稀疏的血水都已經風幹成了褐色。
夏夜晚走進去,隔着袖子開關了一下燈:“電閘在哪裡?”
“電閘?”趙森出去看了看,“一般都是從夜總會大樓裡面拉過來的……嘿!tmd還真不是!”
趙森轉頭沖着倉庫裡正檢查冰櫃的夏夜晚喊道:“幸虧你問了一下,竟然是從隔壁居民樓裡拉出來的線!md偷電啊。”
“嗯。”夏夜晚看了看冰箱上耗能的标簽,然後一言不發地走出倉庫。
在門邊的趙森視線追随着他:“哎,你去哪……”
趙森下意識擡腳想跟出去,提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差點和疾步走進來的夏夜晚迎面撞上。
他此時仿佛換了一種性格,與平時冷淡的樣子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