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頂着造型别緻的雞窩頭,用幾乎戴滿金戒指的手小心地攥着穆晴的手腕,卻不敢用太大的力。
因為前面這位矮他一頭的蘿莉正毫不留情地擰着自己的耳朵,疼的他吱哇亂叫,面目猙獰。
原來在進入夜總會之後,夏夜晚就派擅長機關密室的穆晴去查看總經理辦公室。
案發突然,倉庫偏僻,關于碎屍案的消息又沒有走漏,他們老闆應該是知道毒|品出事了,所以有很大可能就躲在夜總會裡,想來一個燈下黑,避免被警察帶去問話。
大哥一邊被拖着走一邊大聲的求饒:“疼疼疼!姑娘!姑奶奶!松手,松。。。”
“被老闆說着了!這貨有在辦公室後面有個隐藏的接待室。” 穆晴将人甩到他們跟前,“還沒等我打開門呢,自己就沖出來了。”
“給你!他的錢包卡包,呦還有這個……手機?!這玩意可是剛有不久,有錢啊大哥!”
穆晴調侃着,
“呦!上面還是和文呢!”
孫喜亮擡頭一看,立馬認出了趙森的身份,一邊捂着被虐待過的耳朵,一邊拼命地擠出谄媚又真誠的笑:“哎呦,趙哥!趙哥好!”
生意人最擅長變臉,由陰轉晴立竿見影。趙森和夏夜晚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這孫喜亮就沖上前來,一把握住趙森的手,好像是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哥倆。
“tmd少逼逼,問話!”趙森後退一步,叼着根沒點着的煙瞪了他一眼。
“問話,問話!您盡管問我一定說實話。” 孫喜亮點頭哈腰,試圖從身上摸出打火機,沒找到也不尴尬,嘿嘿一笑,“您吃飯了沒有?我給您備上一桌飯菜,咱慢慢聊?”
趙森打了個哈欠,擺擺手:“别tmd盡整那些有的沒的!”
這時,一旁正在翻看手機的夏夜晚擡起頭來,問:“三号晚上你招待了一群人,裡面都有誰?”
大哥思索了片刻:“啊?三号?我想想啊……哦哦哦,那是我一群愛露營的朋友,我們一号去安山登山露營去了。三号晚上下山回來,就在我這地方聚了一頓。”
“不好意思……那個……”這時一個身穿應侍生制服的姑娘從後門那邊探出頭來,“請問哪位是夏先生?前台有您的電話。”
“我是,”夏夜晚站了出來,将手機錢包遞給趙森,囑咐道:“看看裡面的通訊錄,挨個聯系那些朋友們,問一下當天晚上有誰,都幹了什麼。”
“明白,不是行李箱就是登山包。”
“還有,看一下那根偷電的電線通向了什麼地方,十一長假那戶很可能會出遊不在家,去電表公司查查這幾天的用電量,或許可以知道抛屍人是哪一天打開得冰箱。”
“哦——”
通過用電量推算抛屍時間。
趙森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今天又是從夏顧問身上學習到東西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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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下午三點的太陽還正盛,體感溫度比起第一次來的時候還要高些。
夏夜晚如約而至。
昨日在JJ迪斯科接到的電話,正是莫易慈向他傳達買家的意願。
魚上鈎了。
夏夜晚擡頭,帽檐下的雙眼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
依舊是低調卻又彰顯金錢的民國風建築。
依舊是看起來年事已高卻健步如飛的老管家引路。
依舊是那些涼風陣陣的灌木叢道路。
管家貝岩直接引着客人進入了季公館的會客廳。
裡面的各種布置與擺設與這棟建築的外觀高度一緻。
古樸又華麗。
穩重亦奢華。
挑高的吊頂上閃閃發光的水晶燈盡情地折射着燈光,就像舞台中央穿着亮片緊身衣奔放熱辣的舞娘,讓散發着傳統藝術氣息的室内增添了一絲迷幻的色彩。
乳白色的歐式沙發正對着入口,在背面挂滿藝術畫的牆壁上,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門。
貝岩為客人倒上了茶水,欠了欠身,退下時還順手帶上了門。
陽光透過這裡僅有的兩扇氣窗,幽幽地照進來,四四方方地落在茶幾上。
偌大的會客廳隻剩夏夜晚一個人。
他雙手捧着溫熱的茶杯,低垂眼眸安靜地注視着深褐色的茶湯,睫毛在蒼白的皮膚上投下一片陰影。
他不喜歡這裡。
僅有的兩扇小窗戶讓他覺得自己此刻在一個陰暗潮濕的監獄,周圍的空氣粘稠的像沼澤裡的爛泥。
他躺在散發着耀眼光芒的黃金堆上,感覺竟好似溺水之人難以呼吸。
突然,大門被推開的聲音将他從幻覺中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