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軒将兩人對話盡收耳底,他的眸光一暗,深深攥緊拳頭,内心翻滾着瘋狂,眼尾猩紅。
寒風裹挾着細雪襲來,吹散了他的劉海,整個人憤懑又破碎。
傑蘭讓何玉川先帶年年回去了,他擦着濕發,内衫微微浸濕勾勒出粉嫩的肌肉曲線,等了好一會兒,程景軒總算推着輪椅出來了。
傑蘭穿好裘衣推着程景軒回去,他敏感地發現程景軒好像又生氣了,繃着唇看都不看他一眼。
“阿嚏…”傑蘭揉了揉泛紅的鼻尖,他這個體質比起尋常男子來說确實弱了,而且一陣陣的犯暈。
程景軒心理堵着一股悶氣,聽到對方打噴嚏,又開始心軟反思自己,他或許對夫人太差,不夠體恤,才會讓對方謀生離開的念頭。
雖然他大可以把人綁起來關在房中,但這樣人是不跑了,但是心會越來越遠,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程景軒将身上的黑色大氅脫下遞給身後的人:“穿上。”
傑蘭頓了頓,微微詫異,愣了下神後還是接了過來披上。
回到住處後已經酉時了,到做飯的時間,傑蘭便撸起袖子又去廚房準備做晚飯。
程景軒過去本打算搭把手,卻看到傑蘭因為過度勞累撐在竈台上。
傑蘭一陣暈眩,他聽到程景軒輪椅滑動過來的聲音,朝着那邊看了眼,視線模糊的看不清。
在傑蘭暈倒的一瞬間,程景軒眼疾手快的将人抱在懷中,傑蘭身上滾燙俨然是發燒了。
他将人抱到床上去,何玉川聞聲趕來,二話不說就将手覆蓋在人頭上。
“發燒了…”何玉川擰着眉說道,他看向程景軒,“我下山去請大夫抓點藥。”說着就小跑着離開了。
程景軒全程攥着手,他表面冷靜沉着,心情卻複雜,他腿有疾,夫人生病他都沒辦法去給人抓藥。
而且何玉川的态度讓他心情更差了,他的夫人不僅長的招人,性格也招人,完全可以選擇一個沒有殘疾的,家世好的…
跟着他,他什麼都不能給對方。
可是讓他放人離開,他也做不到。
程景軒從小到大沒有屬于自己的東西,無論是物還是人,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獨屬于他的,他誓死也想抓緊不放手。
不喜歡他,那他就讓對方喜歡上。
想離開,那他就讓對方離不開他。
——
傑蘭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喊他起來喝藥,但他頭實在太沉了睜不開眼。
程景軒接過何玉川手裡的碗,用勺子将藥喂到人嘴邊,但傑蘭已經睡暈了這樣根本喝不進藥。
興許是為了宣示主權,又或是單純想喂藥。
程景軒喝了一口俯身堵住傑蘭的唇,直接用這種方式喂藥。
何玉川有些尴尬地撇開了頭,實在不好再待在這裡就自己出去了。
藥很苦,程景軒細細嘗着傑蘭的唇緩解苦澀。
傑蘭難受的悶哼了下,渾身燒紅,大概是因為發燒導緻渾身燥熱,他不舒服的仰了下頭。
程景軒用手巾幫忙擦了擦汗,傑蘭的皮膚本是白皙透紅的,此刻已經徹底紅通了,血管都有些明顯,他用冰涼的手放在傑蘭脖頸處,對方表情舒緩了很多,朝他手的方向微微蹭着。
程景軒喂藥喂了半個時辰,将傑蘭的唇都快嘗破了才終于停手。
他的手常年冰涼,在冬天跟冰塊沒太大區别,便直接用手幫傑蘭敷額頭、臉頰和脖頸,手感滾燙又柔嫩,他稍一用力就能留下痕迹。
他咬的部位結痂了還沒好完全,他摸了摸那塊凹凸不平的傷痕,他偏執地想留下屬于他的終身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