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蘭不太适應有人伺候,把丫鬟趕走後,自己換好衣服站在窗台前,呼出寒氣。
寒冬臘月,梅花開的正盛,傑蘭嗅到空氣中的清香,春來的時候程景軒就該離家了。
但他懷孕,十月懷胎,一年都快過去了。
傑蘭想的出神,年年的身影出現在雪地裡,小狗不怕冷還在雪地刨坑,看起來挺快活。
“年年。”傑蘭喚了聲,年年便頂着一頭白雪探出頭來,甩了甩腦袋,歡快地撲騰過來了。
傑蘭打開門,一股寒氣撲過來直接撲進了他的懷中。
年年瘋狂在傑蘭懷中蹭蹭,尾巴甩的很快。
丫鬟在不遠處看到趕忙上前制止:“少夫人小心點。”
“狗不知輕重,小心傷着。”
年年還在舔着傑蘭的臉,天真無邪的樣子。
傑蘭笑道:“不至于,沒那麼脆弱。”
丫鬟滿臉擔憂,膽大的一個直接俯身強行抱走了年年:“冒犯了…”
“要是少夫人出了什麼事,我們會完蛋的。”
傑蘭手裡一空,他看着丫鬟懷中的年年也是一臉無辜。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他這人多數時候還是比較随和的,丫鬟也是為他好,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少夫人這外面冷,您回屋裡去休息吧,有什麼需要的我們幫你。”
傑蘭又被趕回了房間,他無聊至極發話道:“你們給我找點修仙的書來看。”
畢竟他打算天天當程景軒面看這些,讓對方耳濡目染勾起繼續修仙的念頭。
他見過程景軒那般輝煌的未來——為一方守護神,信徒無數,本該出淤泥而不染為萬人敬仰的。
他又怎能将程景軒困于這裡。
而且傑蘭自己也是個喜歡追求自由的人,也不會甘願困在婚姻中。
程景軒這邊倒是挺上手,他本就學什麼都快,倒顯得程蔔冉笨拙太多。
“這批布是要發往京城的,但是…”手下拿來一批上好的布來,站在程蔔冉他們面前。
程蔔冉眉頭一皺:“但是什麼?”
手下掀開一角,裡面染的不夠均勻明顯偷工減料了,這玩意要是送去京城,怕是砸了他們程家的招牌。
“有問題找染坊,找我做什麼?”程蔔冉沒好氣道。
手下頓了頓,欲言又止了下,看起來很難辦。
“這種事恐怕不是第一次了吧?”程景軒問道。
手下點點頭:“是的,其實我已經發現了好幾次,也不嚴重,提醒過還是沒改,甚至送去京城的都這樣,所以…”
這明顯是解決不了了才找老闆,染坊用人不當,不是手下能解決的。
“把坊主叫過來。”程蔔冉吩咐道。
坊主是個一看就有些雞賊的矮個,很懂人情世故,上來就要給程景軒他們送茶。
程蔔冉順勢接過喝了口。
“我不喝。”程景軒冷着臉拒絕。
坊主手一頓,笑容僵在臉上但不過一瞬。
“你們最近偷工減料了吧?”程蔔冉把布掀開給坊主看。
坊主并沒有臉色變差,而是早就做好準備那般行對着:“新開了個學徒,學藝不精,染坊活多我顧不過來難免有些纰漏。”
“我不聽那麼多解釋,你自己說吧怎麼解決?”程蔔冉壓根沒有解決的能力,幹脆讓對方自己解決。
“我回去就把那女子開除了。”
程景軒卻覺得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他開口道:“把近一個月賬簿拿過來我看看。”
此話一出,坊主臉色瞬間變得不好。
程景軒的眼神陰冷,眸光暗沉,一看就不是個好糊弄的主。
坊主收斂笑容,但還是強裝鎮定:“好嘞,我這就去拿。”
這坊主明顯是看人行事的,程父去世後,程蔔冉這個愣頭青上任了,好糊弄,背地裡搞不好私吞了不少錢,稍微查一下可能就知道問題了。
但程蔔冉明顯想不到這點。
一旁的手下頓時對程景軒刮目相看,覺得程家有救了。
那坊主黑着臉過來的時候,是跪着呈上賬簿的,多半是覺得瞞不過了。
程景軒隻是大概看了眼就知道染料啥的都換了,布也都是低劣産品在造。
坊主跪着交代所有,并且承諾會把所有錢上交下次不會再犯。
“沒有下次,你被開除了。”程景軒合上賬簿,他俯視人的時候總給人一種陰沉又有壓迫感的氣質,而且不容置疑。
程蔔冉覺得懲罰重了些,他小聲跟程景軒商量:“陳老他都幹了二十多年了…”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陳老半大歲數了跪在及冠之年的程景軒面前,懇求道,“我上有老下有小,經濟壓力大一是化鬼迷心竅,我發誓,真的不會再有下一次,求二少給我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