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

“那你自己在這兒捕獵，我去摘菜。”

“嗯。”

程景軒說會不是騙人的，雖然都是小時候學的了，但他如今用起來還是很順手，很快想讓他射中了一隻兔子。

箭飛馳過顧餘頭頂的時候，他都被吓了一跳，轉身一看，一隻兔子被貫穿了身子死了。

顧餘愈發覺得小瞧了程景軒，正要去拾兔子，程景軒那邊傳出異響，他回頭看去，程景軒的輪椅再往下坡不受控制的滑動，那邊又正好有溪水。

顧餘是下意識就沖了過去，看程景軒的動作也在拼命要停下輪椅，但是沒成功。

顧餘跑的急但還是沒輪椅下滑的快，他隻能不要命的沖上去，趕在輪椅掉進溪水前拽住了程景軒的手，他往後一仰，将人往自己這邊拖拽，程景軒抱着顧餘兩人翻滾了幾圈才停下。

顧餘全程護着程景軒，被小石子磕到，還劃破了臉。

程景軒壓在顧餘身上，看着少年那張漂亮的臉蛋被劃傷心中一動，他撐着身子翻到一旁去：“抱歉…”

顧餘本來還想罵程景軒一頓，聽人道歉突然笑了下：“你也會跟人道歉啊？”

少年笑的恣意明媚，這一笑直接照進了程景軒陰沉的心裡，他沒來由的心動了。

“算了…我也不該帶你上這邊坡的，”顧餘歎了口氣，“你摔着哪兒沒？”

“沒有。”

顧餘去給他拿輪椅，将人扶上去後，把人就在平坦的地方，自己去拿兔子了。

那一晚，顧餘又上完廁所回來躺在程景軒身側，大咧咧的把腿架在程景軒身上，程景軒也沒推他下去，隻是看着顧餘手臂上的傷沉默着。

再後面幾天，顧淼淼顧餘都因為換季生病發燒了，程景軒成了那個唯一健康的，他看到顧餘躺在地鋪上燒的滿臉通紅，讓人上床休息，他則坐着輪椅去給人熬粥了。

程景軒熬了些才想起沒給顧淼淼弄，做好了又熬一鍋，他先端着弄好的粥去找顧餘。

他垂眸看着昏睡的顧餘，喊了幾聲對方都沒反應，他擡手要去摸一下對方額頭，猶豫片刻還是覆了上去。

程景軒向來很少主動想要觸碰别人，顧餘是他在仲夏夜沖動想要觸碰的唯一一個人，他匆匆收回手，推了下顧餘：“起來了。”

顧餘眯着眼看他：“知道了，我太困了，我再睡會兒。”

“先吃粥。”程景軒不容置疑道。

顧餘還算聽話，看到程景軒都給他熬粥了，還是撐着身子起來喝。

“謝了，姐夫。”顧餘這次喊姐夫顯得乖順了很多。

程景軒隻覺得心裡像是被撓了撓，他把顧餘吃完的空碗端走，等另一鍋煮好才給顧淼淼端去。

顧淼淼徹底心動就是在程景軒給他熬粥這裡，她怎會料到此時的丈夫已經喜歡上了自己的弟弟，對她的那份好是給顧餘之後剩下的順帶的。

三人在山上生活的還算舒心，相處的也不錯，主要是程景軒跟顧餘的關系緩和了很多。

顧淼淼不知道每晚自己弟弟跟丈夫是睡的同一張床，她丈夫的床她從未爬上去過。

這樣的平衡生活在一個叫何玉川的男人出現後被打破了。

何玉川告訴程景軒要斬斷孽緣早日去修道成仙，程景軒有自己的使命。

程景軒自己也覺得不能放任自己下去了，他愛上的是他現任妻子的弟弟，哪怕他跟他妻子沒有夫妻之實，但也是明媒正娶到家裡的，此等□□的感情不能再瘋長下去了。

于是待到程家夫人去世，程蔔冉讓他們回府後，顧餘也一起回去的，程景軒每夜都夢見顧餘，白天跟顧餘待在一起時那股悸動翻江倒海要将他吞沒了。

程景軒忍無可忍，最終給顧淼淼寫下了休書，打算徹底斬斷這段孽緣。

他去西嶺山一門心思潛修無情道，也是為了淡化這段不該存在的感情，這段隻有他知道的不能被人所知曉的愛意。

世事無常，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時讓顧淼淼動心的，對方知曉他在西嶺山派後，時常來找他，并且多次跟他告白，程景軒又怎麼可能接受這段感情，他不愛顧淼淼，隻能一次比一次決絕，希望對方趕快放棄。

可是顧淼淼是個犟種，還越挫越勇，程景軒一次比一次冷淡也沒能徹底勸退對方。

但人心都是肉長的，他知道自己傷顧淼淼傷的…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