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燼孤身一人定是快馬加鞭,按理說昨天應該就到了,李鶴得到消息也不過一兩日的功夫,怎麼今天還沒動靜?
是鐘離燼沒行動,還是寶蓮商号反應遲鈍,沒發現?
亦或者,李鶴的殺手已經出動了,但他的眼線沒發現?
他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他将信件放在燭火上燒了。
還是要加緊趕路,找到鐘離燼才行。
丞相府裡,孫焦帶來消息:“大人,鐘離燼沒去寶蓮商号。”
“嗯?”趙建德奇怪:“什麼意思?”
“我們的人在寶蓮商号守了好幾天,沒看到他去過,寶蓮商号跟京城也沒有聯系過。”
“那他這些天去哪了?确定他在鳳州嗎?”
說來,謀士也奇怪:“咱們在鳳州的眼線确實見過他,但他太警惕了,咱們的人很快被甩開,之後便失去了他的行蹤。”他問:“繼續等嗎?”
趙建德思量片刻,搖頭:“不等了,遲則生變。他既然不去,那你就幫他一把。”
謀士一聽話音就明白:“屬下這就去辦。”
……
兩日後,風念安終于進入鳳州,在一家客棧下榻,與淮南會合。
淮東正在給風念安整理床鋪,孫掌櫃跟風念安核對明天的流程。
孫掌櫃說:“前兩天老奴已經給寶蓮商号的老闆魯大寶傳去消息,以合作為由約他見面。恕老奴多嘴問一句,少爺此番前來到底是為什麼事?可有老奴能效勞的地方?”
風念安又是喬裝打扮、又是一路急行,他早知此行非同尋常,怕風念安有個三長兩短的回去不好交代。
風念安卻擺手:“你就跟魯大寶談你們的合作就行,真誠一點,我隻是有幾句話想問,順帶打聽點消息,放心吧。”
他說得輕松,可他越是遮掩,孫掌櫃心裡越沒底。
正說話間,淮南敲門進來:“少爺,有消息。”
風念安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對孫掌櫃說:“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去見魯大寶記得演得像點,除了文書不能簽,其他的随便說。”
孫掌櫃知道他是要支開自己,勸也勸不過,隻得離開。
淮南關上門才說:“淮北來消息了,國舅府昨天走了一批死士,大概十幾人。”
怕的還是來了。
風念安:“鐘離燼呢?寶蓮商号沒消息嗎?”
淮南:“沒有。我的眼線這幾天一直蹲守在商号附近,沒見過世子。”
可是昨天李鶴的死士才出發,按照信鴿的速度推算,寶蓮商号應該是兩日前給李鶴發的消息。
兩日前,淮南也到鳳州了。
沒道理沒見過鐘離燼。
難道就那麼巧,鐘離燼早他的人一步,錯過了?
可是現在事情已成定局,糾結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他隻剩最後的機會。
“之前讓你散播的消息都散播出去了嗎?”
淮南:“都散播了,現在半個城的人都知道承平商号要跟寶蓮商号談生意,孫掌櫃親自來的,下榻淮陽客棧。寶蓮商号的老闆魯大寶也知道了,客棧租金都是他付的。”
風念安掃一眼窗外夜色,對淮東淮南說:“你們出去吧,熄燈。”
淮東剛鋪完床褥,還沒整理衣服,聞言愣了一下:“現在嗎?那屬下去叫人送熱水上來給您洗漱。”
“不必,我不睡。出去吧。”
淮東熄了燈,帶淮南走了。
屋子裡一片漆黑。
風念安坐在桌子前,給自己倒了杯熱茶,等人。
原以為要等上一段時間,或者也許壓根就等不到,可是沒想到他這茶剛喝一半,就聽見門響了。
有人推門進來,身法極快。
然後一轉身,看見坐在桌前的風念安,并不意外。
“故意的,在等我?”
風念安:“你不是也等我兩天了嗎?”
鐘離燼大步走過來,一手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語氣含着幾分愠怒:“你來幹什麼?”
他氣勢上毫不遜色,反問:“你說我來幹什麼?”
他還沒生氣呢,鐘離燼倒是先氣上了?
“我來給你收屍!”他怒不可遏,壓抑了一路的憤怒都發洩在鐘離燼身上:“你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剛入京沒幾天就敢夜闖大理寺停屍房不說,現在還敢欺君罔上!鐘離燼,我看你真是活夠了,想拉着全徐州給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