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喝酒聲還是震耳欲聾,一牆之隔的辦公室,安靜得隻聽見幫派老大恐懼的呼吸聲。
被人用槍抵着,誰都要吓死。
幫派老大顫着聲音:“你,你們,你們是誰?”
黑風衣随手拆了捆鈔票,從他腦袋上洋洋灑灑丢下,笑眯眯:“我以為你自己心裡有點數。”
咕咚,幫派老大忍不住吞口水。
是貨櫃的主人……不,是貨櫃主人派來的殺手!
幫派老大勉強鎮定下來:“你們的貨既然是借橫濱港進來,自然也知道這裡的規矩,貨到了誰手上就是誰的,這樣,我可以分一、不是,分兩成給你們。”
他色令内荏,卻越說越有底氣,最後理直氣壯:“這裡可是橫濱港,對黑手黨出手前先想想!”
真是年度笑話,黑風衣噗嗤笑道:“想什麼?想你死之後會有哪個幫派給你報仇嗎?”
橫濱□□白兩道各種勢力魚龍混雜,黑手黨多得像雨後春筍,跟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一茬,被人端鍋的幫派,殘存勢力除了被吞并之外沒有第二個下場。
橫濱港每天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被滅的黑手黨太多了,哪有功夫都去管。
誰也不會将這種三流小幫派放在眼裡。
小破幫派沒有掙紮的權利,隻配給大佬當槍使。
唯一要注意的隻是萬一這件事處理不好,有可能給組織在道上惹麻煩而已,但那也肯定是地頭蛇為了搞組織找的借口。
而且是又怎樣,反正森川來月不會在意。
再說了,地頭蛇找組織的麻煩跟森川來月有什麼關系,要找就找“那位”去,要真能将“那位”找出來,他一定說謝謝。
後腦勺上的槍抵得更用力了,咔嚓一聲,幫派老大立刻飚汗,“兩成不行就三成……不不不咱們五五分!有話好好說!”
黑風衣不可思議:“錢跟貨本來就是我們的,而且我們的辛苦費竟然才值五成?想什麼呢。”
“這樣好了,就按你們黑手黨熟悉的解決方法,辛苦費用你們幫派的小金庫結清就行。”
“要是不想給也沒關系。”黑風衣笑笑,“這樣的話,你就要跟你的家庭成員說再見了。”
說完,黑風衣也不管他答不答應,開始愉悅倒數。
“三,二……”
後腦勺壓力倍增,幫派老大瞳孔收縮:“等——!!”
“砰!”
萊伊踢開地上那坨礙事的肥肉,拎起兩袋子錢,嫌棄地說:“這也太臭了。”
安室透瞟了某人一眼:“有人事先就戴好口罩,故意的吧。”
蘇格蘭沒有評論,隻是屏氣加快了搬錢的速度,半秒也不想在房裡多待。
黑風衣蹲在一邊,生氣地說:“我怎麼知道這家夥膽子這麼小。”
隻是吓吓他而已,竟然還會尿褲子!
而且還自己吓暈過去了。
什麼幫派老大啊這。
黑風衣拆的那捆錢撒地上到處都是,有幾張離得近的還沾上了不明液體……安室透幽幽提醒:“記得撿起來,捆好。”
黑風衣:“……”不可置信。
帥哥,拿槍戳後腦勺吓唬人的好像是你?
居然倒打一耙!
蘇格蘭于心不忍,從桌上遞過一盒紙巾給黑風衣。
好感動,還是蘇格蘭貼心。
黑風衣不忿,蘭花指撚起幾張鈔票,路過安室透裝東西的袋子,悄咪咪丢了進去。
他自以為沒被發現,但其實那幾張東西被擦幹了水迹,仍然餘香撲鼻。
安室透:“……”幼不幼稚。
安室透随手撿起幾捆鈔票扔進袋子,順便将東西壓住,當沒看見。
接下來是分錢時間,黑風衣撬開牆上的保險箱,發現好東西還不少,二話不說拿出來給大家分了。
蘇格蘭拿着一袋子藍寶石,不知該揣兜裡還是推回去。
因為沒遇見過這種操作!
黑風衣繼續掏着保險箱,還是那句:“拿着呀,别給BOSS省錢。”
蘇格蘭,蘇格蘭默默将寶石放進背包。
黑風衣特别好意思,繼續分贓。
組織裡這麼多人拼着命出任務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賺外快嘛,“那位”又不是包吃包住,給他省錢幹什麼。
嗐呀,蘇格蘭還是太老實了,哪像波本和萊伊那倆強盜,早将看上的東西拿走了,半點沒給人家客氣。
四個人繼續忙碌裝錢,萊伊的雪佛蘭車鬥塞滿了錢袋子,堆得小山一樣高。
樓下的喽啰幹了一晚上的加料啤酒,正陪着他們老大睡得不省人事,樓道内隻有他們輕輕來回的腳步聲。
這裡緊挨着港口,寒風帶着大海獨特的鹹味吹來,在冬天尤其徹骨,穿着薄薄的風衣感覺透心涼,黑風衣連打好幾個噴嚏,在狹窄的小巷中發出巨大的聲音。
安室透回頭瞪他。
這人是來幹活還是來搗亂的,這麼大聲。
黑風衣郁悶,也想知道是誰在想自己。
“咳咳。”
黑發黑瞳,身穿黑大衣的人影悄聲出現,他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巷口,背對着昏暗的燈光,面色冷淡看着他們。
來人年紀很輕,兩端黑色鬓發末尾卻是奇異的白,他面色蒼白,不時咳嗽兩聲。
空氣突然安靜,所有人沉默着,手已經默默搭上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