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抹一把汗,趕緊打電話。
“——我知道了。”貝爾摩德挂斷電話。
黑色保時捷停在杯戶公園旁的小道,“怎麼樣?”琴酒從後視鏡看她。
“很順利,我安排成員将他的信息透露給聯邦局探員,相信他這趟美國旅行會很愉快。”
貝爾摩德意味深長地笑笑。
琴酒很謹慎,再次确認:“是他吧?”
“是他,當時地堡行動就是我跟他一起去秘魯,‘肖恩·布萊克’的護照還是我幫忙辦的。”貝爾摩德很肯定,“今天的航班信息和入境記錄裡也有這個名字。”
“當然,如果你非要說是别人僞裝成他的樣子。”女人輕笑一聲,“除非他有我的變裝能力。”
琴酒嘴角扯了一抹森冷笑容:“很好。”
貝爾摩德:“你這麼做得到BOSS的同意了嗎?”
琴酒:“讓那家夥去美國本來就沒有意義,行動是那位大人默許的。”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貝爾摩德無所謂。
“伏特加,将人帶過來。”
“了解,大哥。”伏特加挂斷電話,握槍對上面前的男人,“跟我走,蘇格蘭。”
*
屋頂的破舊鐵皮房陰冷昏暗,頭上傷口滲出的血模糊了蘇格蘭的眼睛,他的腹部挨了好幾拳,鈍痛麻木了他的神經。
蘇格蘭不知道自己被帶到這裡多久了,他昏迷又醒來,窗外已經是夜晚的漆黑。
失血和疼痛使他臉色發白,十二月大冷天,寒風從倉庫門縫吹進來,蘇格蘭一身單衣,既冷又疼,額上遍布豆大的冷汗。
伏特加:“差不多該說了吧,布朗克斯的事你都參與了什麼!”
蘇格蘭:“……跟我沒關系。”
“布朗克斯是公安派來的老鼠。”琴酒居高臨下看着他,“讓我猜猜你又是哪裡派來的。”
蘇格蘭還是那句:“我跟布朗克斯隻搭檔過幾回,跟我沒關系。”
琴酒拎起他的額發将人提起來:“你不如猜猜布朗克斯是怎麼暴露的。”
蘇格蘭臉色淡然,心髒狂跳,手在背後攥緊了拳,指尖紮在手心肉上,試圖用疼痛維持自己的神智。
他勉強保持思考能力,極力回想琴酒抓他來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他隻有剛進組織的時候跟布朗克斯配合過兩三次任務,冷不丁聽琴酒提起這個人,他幾乎都沒有印象。
琴酒總攬組織執行部隊的事務,可以根據自己的标準判斷組織成員的性質,即使布朗克斯是叛徒,組織内跟他合作過的成員多了去了,琴酒不可能每個人都抓來審問一遍,那跟無差别掃射有什麼區别。
忽然翻蘇格蘭這個接觸不深的成員出來算賬,理由太荒謬。
而且蘇格蘭怎麼知道布朗克斯是怎麼暴露的,他甚至沒在公安聽過這個名字。
蘇格蘭冷笑:“你們不是直接把我殺掉而是将我綁到這裡,說明你們壓根就沒有證據。”
還真讓他說中了,琴酒的唇角抿着一個僵硬的弧度,伏特加見狀說:“大哥,不如我們試試那個藥……”
“等等。”手機有電話打進來,琴酒看了眼來電顯示,表情很不愉快,将蘇格蘭扔到地上,到倉庫外聽完,回來之後的表情更不愉快了。
琴酒說:“将他放了。”
“為、為什麼啊大哥?”
“哼……都是他搭檔的功勞。”
伏特加沒聽懂,但大哥說什麼就是什麼,隻好将蘇格蘭放了。
兩人撇下蘇格蘭,迅速驅車離開。
伏特加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要将人放了。
根據情報,布朗克斯确實有問題,他們好不容易趁特基拉不在,故意借這個理由抓住蘇格蘭來搞特别組,大好機會就這麼放過了?
貝爾摩德摩挲下巴,試探道:“那個電話是誰打來的?”
“朗姆。”
貝爾摩德懂了:“朗姆也要參與嗎?”
琴酒冷哼一聲。
雖然這件事被插手讓他感到很不愉快,但朗姆準備的計劃更狠,要是蘇格蘭真有問題,說不定還能揪出背後更大的老鼠。
“基安蒂,計劃有變,跟科恩在阿爾法點和貝塔點準備——”
琴酒咬着煙,語氣滿溢興奮。
“——準備打老鼠了。”
琴酒幾人走了,蘇格蘭脫力坐倒,忍痛長長緩出一口冷氣。
他顫抖着撿起地上的外套。
衣服兜裡的手機還在,這手機專門用來處理組織信息,伏特加沒查出什麼可疑的,翻過一遍就随意扔在地上。
關鍵是另一部手機。
蘇格蘭從牆角的老鼠洞将私人手機摳出來,立刻離開倉庫。
布朗克斯是什麼身份先不管,但是除了固定搭檔,組織分派任務時每次的成員是不一樣的,琴酒為什麼會懷疑他?
他将近期的任務迅速回想一遍。
除了那次配合誘出面具先生之外,他連安室透都很少碰面,相處最多的人隻剩萊伊。
琴酒剛剛說的搭檔,難道是萊伊?
安室透也曾經提醒過他,萊伊可能是……
等一下,等一下。
蘇格蘭強行冷靜下來,不能随便相信琴酒說的話,沒準是琴酒放的煙幕彈。
蘇格蘭的步子頓了一下,又繼續走。
而且萊伊……萊伊有對付他的理由嗎?
他緩步走出天台,正好撞見一個長發男人跑了上來。
“蘇格蘭?”萊伊眉心微蹙,“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