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背光的巷子内站着個人,淡灰色外套的帽子遮擋住他的面容。
諸伏景光快速掃了巷外一眼,确認沒有人跟蹤,放松靠在牆上。
沒等多久,安室透從另一邊巷口走進來。
安室透:“怎麼了。”
諸伏景光:“前兩天我和萊伊出了個緊急任務。”
“任務内容是暗殺一個疑似背叛組織的成員,當時他正在金融塔中心頂層辦公室。”
諸伏景光聳聳肩:“你知道的,金融塔那個高度,想進行狙擊,附近隻有一個合适的地點。”
安室透:“鈴木财團的天空樹大廈?”
諸伏景光:“對,所以我們就去了那裡。”
他們還沒走到天空樹,正準備過馬路,一輛大客車忽然失控,高速撞上路口等紅燈的車輛!
所有車疊羅漢一樣被推上人行道,最前面的行人根本來不及躲避,有人直接被撞飛,最近那輛車跟諸伏景光隻差一個手掌距離。
諸伏景光抿唇:“如果不是萊伊反應快,拉了我一把,恐怕我就是那個飛出去的人。”
安室透眉頭緊鎖。
諸伏景光語氣森寒:“這樣的‘意外’,我們已經遇到四次了。”
想都不用想,這種看上去是意外的“意外”,實際目标就是他和萊伊。
安室透冷笑:“哦,他們連審訊都省了,改直接上手了。”
這一看就是琴酒的授意,手法是一脈相傳的粗暴直接,隻要有效就行,根本不需要聽人解釋,也不會給人喘息的時間。
諸伏景光納罕:“可是,今天竟然沒有暗殺。”
安室透說:“什麼意思?”
諸伏景光說:“好像昨天跟你去了趟那個宅子,回來之後,今天再出任務,暗殺就停了。”
昨天回來發生了什麼,安室透回想,難道是因為琴酒私自審訊他的事?
那時安室透趕着回去逮某個不聽話的家夥,沒來得及關注貝爾摩德他們後面怎麼樣,莫非是之後發生了什麼,讓琴酒改變主意了?
可是琴酒的傷不輕,應該無暇顧及其他才對,起碼安室透在屋群悄悄瞄了眼,肉眼可見,黑風衣下手頗重。
所以琴酒才沒辦法親自盯着,隻能透過視頻連線審訊波本。
安室透抱手沉思。
難道琴酒的傷好了?
也就是說,他們可以松懈的時間所剩無幾了。
諸伏景光問:“特基拉是不是出事了?”
安室透頓了頓,不置可否。
諸伏景光隻當安室透也沒聯系上,“看來琴酒肆無忌憚是有原因的。”
安室透含糊地嗯了一聲。
其實特基拉現在正在家裡睡覺,可他的身份暫時還不能暴露,沒法告訴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忽然說:“昨天回去發生什麼事了嗎?”
安室透說:“為什麼這麼講?”
諸伏景光仔細打量安室透的表情。
隻不過是過去一晚上,發小的神情竟然完全不一樣了。
旁人或許看不出來,可他作為老朋友,還是能看得出細微的差别。
仿佛是釋然……又像是心頭大石落地的感覺。
諸伏景光笑道:“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吧。”
“好事嗎?”安室透想了想,也輕笑道,“應該算是吧。”
嗯,那就好,諸伏景光點頭。
兩人無言站在巷子中,安室透忽然想起來:“你們接到的刺殺目标都是些什麼人。”
“身份各種各樣,政界那個領頭羊,金融界的常青樹,學術界那位泰鬥……甚至連管道維修老師都是目标。”
“唔……回頭給我一份名單吧。”
“可以,而且據我所知,組織不隻派了我們進行暗殺,似乎還同時派出其他人參與。”
諸伏景光不無憂慮:“聽說就連基安蒂和科恩也派上了。”
竟然連琴酒那邊的人也參與了。
安室透:“我會加緊調查。”
諸伏景光點點頭:“還有風見那邊,你吩咐他的事已經準備好了,過會兒我讓他帶資料給你。”他頓了頓,“雖然我不覺得這樣做能有效果,但……會不會過于暴露我們的信息?”
安室透沉默片刻,然後啧了一聲。
“阿景,你跟那家夥挺熟的吧。”
“……哪個家夥?”諸伏景光反應了一秒,哭笑不得,“拜托,我們是一個組的好吧,不要老說我更熟這種話。”
安室透無所謂地聳肩:“可事實就是這樣。”
諸伏景光:“……”
想起那家夥幹的好事……諸伏景光自覺又好像真的解釋不清,越描越黑。
“其實是有件事,雖然不想讓他們插手,但……”安室透哼了一聲,“好吧,這隻有他們才能做到。”
“所以是什麼事?”
“……”
諸伏景光仔細聽完,“好,我去跟他說,盡快給你答複。”
等諸伏景光離開,安室透在巷子中又站了一會,才不緊不慢回到車上,開車去最近的二十四小時超市——買菜。
家裡有個病人,是正在恢複的關鍵期,最好是食補,但是最大的問題還是吃什麼。
安室透推着購物車,站在冷凍櫃前苦思冥想。
森川來月剛醒,胃口應該一般。
要不做點酸甜口的?
可安室透又想起自己将碗端走時,森川來月那依依不舍,眼巴巴還想再來一碗的表情。
安室透好笑。
還是熬蛋花粥好了。
等森川來月迷迷糊糊,第二次在粥香味醒來的時候,安室透已經回公寓處理了幾份緊急文件,甚至還有空閑洗了個澡,然後再回來給他熬好粥,隻等他起床了。
森川來月捧着粥:“……”
這熟悉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