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在落地玻璃前,放眼望去,窗外是雙子塔另一座比較矮的B棟商業大樓,大樓頂部是豪華室内遊泳池,可以開合的巨蛋屋頂燈光璀璨,宛如黑夜中的明珠。
咯嗒——腳下踢到一個東西,“嗯?”工藤新一蹲下來看,“這是什麼?”
地上滾着一顆瑩白色的珍珠,工藤新一眉心緊皺,這跟勒在死者脖子上那條項鍊的珍珠,怎麼這麼像?
等等,所以地上擺着的那個酒杯是——工藤新一再次看向那副《春雪的富士》。
啊……原來如此。
工藤新一面上展露自信的笑容,掂了掂手上的珍珠。
所以這東西才會在這裡。
工藤新一準備去搭救愁眉苦臉的警官先生,剛站起身,眼角餘光一瞥,看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開了宴會廳的門,悄悄走了出去。
工藤新一困惑地望着那個方向。
那個人是誰,剛才入場的時候好像沒見過他。
盡管警方已經在緊張勘察,但受邀的名人衆多,繼續讓所有人等着不是辦法,目暮警官壓力山大,得趕緊排查嫌疑人才行。
見工藤新一在發呆,目暮警官趕緊把人拉到一邊:“工藤君,那個,啊,你有沒有什麼頭緒這樣?”
“正好,警官先生,這個給你。”
工藤新一抓過警官先生的手,放下那顆珍珠,然後湊到他耳邊,這樣那樣小聲耳語一番。
警官先生頓悟:“哦哦!原來如此!”
工藤新一粲然一笑:“就是這樣,拜托你了警官先生,你來找出兇手吧。”
警官先生茫然:“啊?”
正說着,場内有賓客開始鼓噪。
“……警官先生,到底什麼時候才算完?”
“就是,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現在已經很晚了耶。”
“快點找出兇手啊,我可是無辜的。”
目暮警官趕緊安撫賓客情緒,工藤新一趁機溜出宴會廳,往剛剛黑西裝出去的方向跑去。
“人去哪裡了?”
工藤新一在漆黑的過道四處張望。
他明明看着黑西裝進電梯,電梯下到40層就沒再動了,怎麼等他下來人就沒了呢。
這前後也沒兩分鐘。
第三次撞見“機房重地”的字樣,工藤新一湊近辦公室玻璃看,裡面一排排全是大型計算機。
這一層應該是常盤集團的計算機室。
奇怪了,摩天大樓剛落成,常盤集團還沒安排員工進駐A棟上班,辦公區域連燈都沒開,黑西裝來這裡幹什麼?
工藤新一圍着計算機室的過道走了一圈,試圖找到剛剛那個人的蹤迹。
“可惡,怎麼跑這麼快。”工藤新一煩躁地撓頭,“更想知道他要幹什麼了……嗯?”
牆邊的柱子上泛着一點紅光,在漆黑的走廊中特别明顯。
長方形盒子内,粗大的雷/管外接錯綜複雜的引線,冰冷的金屬盒身上,不祥的血紅數字正在倒數。
10,9,8……
工藤新一瞳孔驟然緊縮。
炸彈倒數,還有不到十秒倒計時!
——75層宴會廳。
“……也就是說,您住宅所在的小山坡原本正對富士山的景色,現在卻被新落成的摩天大樓阻擋,一分為二……”
“……您無法繼續畫出心目中的富士山,所以才會對建造大樓的市議員和常盤董事長懷恨在心。”
“于是您借着項鍊掉落的借口,給董事長換上了帶挂鈎的珍珠項鍊……”
目暮警官擰開拐杖,從裡面倒出一串散開的珍珠。
“證據确鑿,如月峰水先生,還請跟我們去警局吧。”
老人頹然歎息:“好吧。”
部下給嫌疑人戴上手铐,将人帶走。
年輕警員滿眼崇拜:“警官先生,您這次破案簡直神速,您是怎麼發現的?”
“啊不是,其實不是我啦。”目暮警官撓頭,“其實是工藤君……對了他人呢?”
“轟——!!”
徒然,摩天大樓爆出驚天巨響,轟鳴聲震耳欲聾,宴會廳所有照明瞬間熄滅,大樓劇烈搖晃!
震動突如其來,許多賓客猝不及防,接連摔倒在地。
“發……發生什麼事了?”
“地震了嗎?”
警員匆匆跑過來:“警官先生!摩天大樓的地下電機室和發電機室爆炸了!”
目暮警官震驚失色:“什麼!?”
“……40層的電腦數據室也着火了?這……”
大樓設計師着急萬分:“糟糕,發電機室爆炸,備用電源用不了了,隻剩一台貴賓用的瞭望電梯可以運作。”
目暮警官當機立斷:“老人小孩還有女士坐電梯下去,剩下的人立刻從樓梯下60層,從聯絡橋疏散到B棟避難!”
“——啪嚓!”狂暴火舌席卷樓道,爆裂的沖擊波瞬間震碎窗玻璃,濃黑的烈焰由下往上,由40層一路卷向高處。
人在生命最後的10秒會做些什麼,工藤新一不知道,他隻能瞬間回想起自己最重要的親朋好友,其餘的什麼也憋不出來。
原來走馬燈是真……“啊!”工藤新一喉嚨一緊,眼前一花,漆黑的流金将他籠罩在内,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強大的沖擊力推了出去!
“嗚哇——!”工藤新一猛閉上眼睛!
那一瞬間就好像斷了片,全身似乎挨了一記重錘,耳邊嗡嗡刺響,仿佛連呼吸的空氣都被剝奪一空。
空間再次撕裂,黑色流金倏地出現在樓層角落,被嚴實包裹在内的人勢能未消,飛撞在緊閉的防火門上,硬生生将門闆拍飛。
“咳咳咳!”工藤新一手撐在地上,他在死亡邊緣走了一遭,腎上腺素急速飙升,劫後餘生猛喘粗氣。
一抹漆黑色的下擺映入工藤新一的視線。
神秘人渾身罩着嚴嚴實實的鬥篷,正透着臉上的骨質花紋面具,目光一瞬不瞬,平靜注視着狼狽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