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加猛地回神。
隻是一個眼神……怎麼可能!
房裡不出所料隻有朗姆一個人。
黑風衣一屁股坐在對面沙發,再找一個舒服的姿勢,敞開手搭在沙發背,懶懶翹起二郎腿。
朗姆陰郁地擡眼看他。
“真是出息了,特地将自己摘出來,把公海的事撇幹淨,你是想說這樣就與你無關了嗎?”
獨眼壯漢面上帶着幾分陰翳:“特基拉……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黑風衣恹恹打了個哈欠,朗姆冷哼,“看來你的組員相當優秀,給你支招了?”
“是誰,波本?蘇格蘭?還是萊伊?”朗姆古怪地笑了笑,“有這樣的部下真讓人嫉妒,不如忍痛割愛一下吧,特基拉。”
黑風衣難受地挖了挖耳朵。
“唉,瘋狗亂叫真麻煩,畢竟跟狗解釋……它也聽不懂人話啊。”
黑風衣挑了挑眉,明知故問:“呐,你說是吧。”
朗姆的表情瞬間扭曲,頭頂青筋暴起,臉色發青,怒睜他反白的獨眼,坐起身正要開口。
【朗姆,特基拉。】
大屏幕忽然接入通訊,朗姆語氣一滞。
黑風衣朝他遞了個相當遺憾的眼神。
朗姆強忍怒氣,不得不坐回去。
“那位”依舊是古怪的電子變聲器,語氣毫無波瀾。
【很久沒有像這樣坐在一起進行彙報了,朗姆,特基拉,報告你們的進度。】
黑風衣閑閑擡手:“據說組織有尊老的傳統,請吧,朗姆大人。”
朗姆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先生,那批東西基本完成,已經全部進入艙體封存,隻剩最後檢驗。”
【Time is money,朗姆,抓緊時間。】
“謹遵您的吩咐。還有上次跟先生提的那份資料……”
朗姆瞥了對面黑風衣一眼,笑容意味不明。
“數據已經分析完畢,也在那批東西上試驗過了,效果很好……相信可以如期使用。”
【好……特基拉,你呢。】
黑風衣無所謂道:“我的任務都是100%完成,沒什麼好說的。”
“當然。”黑風衣瞥了對面一眼,“如果沒有那麼多跳梁小醜總想殺我的話,也許完成得會更快一些。”
“呵!”朗姆陰森森地,“我也是這麼想,如果沒有人總是添亂,項目就不會滞後這麼多了。”
朗姆皮笑肉不笑地說:“我這麼多被炸的據點……特基拉,你就沒什麼想解釋的?”
“怎麼,你那些加工窩點被抄家哪一個跟我有關系。”
黑風衣慢條斯理掰着手指數,灰眸毫無笑意,眼神分外冷冽。
他不疾不徐,不緊不慢道:“一個都沒有。”
“不管是被炸毀的,還是被公安查的,哪一個都不是我動的手。”
“反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吩咐琴酒搞我,還有我的組員。”
黑風衣戾氣橫生:“你真當我死了?”
朗姆臉色徒然沉了下來:“說得好聽,你不也在孤兒院殺了我的人!”
“哦呵呵,所以你就在鐵皮屋放煙花?”
“西多摩的據點要不是被你大鬧一通,怎麼會被公安發現!”
“可笑,你和琴酒被人擺一道,這也能賴我頭上?”
黑風衣冷嘲熱諷:“還沒問你呢,一把年紀了還在地中海被教做人,開心嗎?”
“砰!!”
朗姆怒不可遏猛一拍案,獨目圓瞪:“你這個臭小……!”
黑風衣一腳重重将那茶幾踹到一邊,矮幾啪嚓飛撞在牆上,撞擊聲刺耳尖銳,玻璃碎了一地。
“就你會拍?”
黑風衣起身。
“我在意大利槍林彈雨執行任務,你倒好,轉手就把特别行動組賣給黑手黨,現在還倒打一耙,跟我拍桌子?”
“我還沒找你算賬呢。”黑風衣彎腰俯視,優雅問候,“拍你媽呢拍。”
【——夠了!成什麼樣子,都給我閉嘴!】
“那位”勃然大怒,電子音罕見起伏,聲線怪異又刺耳。
【看看你們,組織代号最前的兩大幹部,雞毛蒜皮的事在這裡吵吵,把精力專注放在“大事”上現在早就完成了!】
“BOSS,偏袒也不帶這樣的,再來幾次我就要沒命了。”黑風衣嗤笑一聲,“而且看來BOSS的命令對朗姆來說也就那麼一回事,上次的保證屁用沒有,朗姆愛聽不聽。”
朗姆立即道:“先生别聽他挑撥,我無非是想為您排憂解難罷了。”
黑風衣好整以暇,聽他狡辯。
朗姆獨眼微眯:“特基拉,你敢不敢做一次DNA檢測。”
黑風衣滿眼都是“我姑且大發慈悲聽聽”的意思,哈地怪笑一聲。
“你是又想搞什麼科研活動嗎,朗姆大人。”
“别怪我總是針對你。”朗姆意有所指,“五年過去了,人也是會變的。”
他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黑風衣看在眼裡,不屑地哼了一聲,甚至還有點好笑。
黑風衣說:“你想說五年來一直在組織的你沒有改變,是吧。”他輕笑,“确實沒變,跟五年前一樣一事無成。”
“把擁有最重要技術的研究員弄丢給公安,然後勞煩本大爺親自回來收拾殘局。”
“三翻四次讓組織據點遭受入侵,然後不得不炸毀放棄。”
“在意大利丢人現眼,把煮熟的鴨子拱手相讓,然後灰溜溜滾回日本。”
黑風衣有趣拍手:“哈哈……‘大事’的每一分鐘逾期都有朗姆大人你的功勞。”
他不屑地說:“朗姆,你才是最值得讓人懷疑的那個,要做DNA檢測的人應該是你。”
朗姆額頭青筋直跳。
“哼,我又不是某個失蹤人口,可以被趁虛而入。”朗姆看向熒屏,“先生最清楚,這五年來我一直都在先生身邊侍奉……”
“再給你多侍奉十年又如何,這些年你都幹了什麼成果?”
黑風衣好整以暇,呵呵笑了。
“如果有麻煩你展開說說,我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