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
周聞秋得知楚涵去見了童以沫，氣得摔了手中的茶杯。
千方百計才讓童以沫放下心防，肯見面聊天。被他一攪和，功夫全白費了。
George推開他的辦公室，正好聽見咣當一聲。
“生這麼大氣？”
周聞秋松了松領帶，走到窗邊，平靜地問：“什麼事？”
George點開平闆遞到他面前：“她們最新的視頻火了，一周破百萬播放，輿論還在發酵，正面比負面多，用不了多久，粉絲就能到三十萬。”
周聞秋接過平闆。
George接着說：“我想，不用幫她們買推廣了，她們網感還挺好的，童以沫的形象也好，賬号很有潛力。”
“那就停下吧。”
George點點頭：“我先出去了，找人幫你打掃一下？”
說完，指着辦公桌旁的茶杯碎。
“不用，我自己來，”周聞秋吐了口氣，凝眉問George，“董事會有多少人點頭了？”
“半數吧，還有一半是和你父親一起打拼上來的，比起你，他們更信任周董。”
周聞秋的神色又冷了三分：“好，我知道了。”
George出門前還是沒忍住，提醒了一句：“聞秋，其實你不用這麼急，你父親隻有你這麼一個兒子，集團早晚是你的。現在私下搞這些小動作，反而會激化你和你父親的關系。”
周聞秋反應不大，隻淡淡道：“挺着急的。”
明年九月份楚顔回國，原定的婚期是十月。他要在此之前拿到集團的主導權。
*
蘇城
童以沫她們的上一條視頻不僅播放破了百萬，還因為話題熱議，小小的上了下熱搜。以至于童以沫現在走哪，都有人認出她。
“哈喽，我看過你的視頻。”
“謝謝你啊，給我們提了個醒。”
“我很喜歡你，也喜歡你們的視頻，繼續加油哦。”
......
在校園裡面對面遇到的都是善意的鼓勵，在網絡上，評論私信後台裡，卻也不乏惡意的揣測：
“劇本吧？現在的網紅為了紅還真是不折手段啊。”
“真能編故事，學校門口怎麼可能遇到這種事情？”
“被迫害妄想症吧！”
......
還有更髒的。
童以沫在發這條視頻之前考慮過後果，就像她說的，初心更重要，如果這條視頻真的有幫助到一部分人，那剩下的惡評部分就沒法傷害到她。
黎薇自愧不如，她是躲在攝像機後面的那一位啊，都被惡評傷的失眠一周，飯都吃不去，瘋狂掉頭發。
可童以沫跟個沒事人似的，該吃吃該喝喝。
黎薇發自内心的感歎：“以沫，你的心理是真強大啊，說不定會走到我們無法想象的高度。”
那時，就像冥冥中有了指引。望着眼前這個青澀卻又堅定的姑娘，黎薇心潮澎湃。
她覺得她們有錦繡未來。
熱度過後，緊跟着的就是商單。
這次黎薇沒有拒絕，一下子接了兩單，都是比較優質的牌子，一個是台燈，一個是眼部按摩儀。産品受衆都是大學生。
商家很快就把産品寄了過來，黎薇根據客戶的要求寫腳本，想辦法把商單有趣又自然地銜接進她們的視頻裡。
那段時間，童以沫和黎薇忙瘋了，左手邊是期末考的重點，右手邊是産品PR對腳本提的修改意見。
幾乎每天開着小台燈，工作到一兩點。
而她們的努力也在12月中旬的初雪夜得到了回報。
李嫣然和喬翡都睡了，怕吵醒她們，黎薇和童以沫躲到宿舍外面的走廊上，點開了平台的結算界面，将兩筆商單的傭金提了現。
一筆一萬二，一筆八千，還有些播放量折算的獎金。平台扣稅後，一共到手一萬八。
按商量好的，給黎薇表哥三千，剩餘的她們兩平分。
童以沫望着自己銀行卡裡剛剛到賬的餘額，都有些不可置信，哈着白氣，低聲問黎薇：“我們真的賺錢了啊？”
“是啊，”黎薇揉了揉泛紅的鼻尖，“我沒騙你吧？自媒體真的可以賺錢。”
“嗯。”童以沫使勁點頭。
“放心吧，”黎薇摟着她，“咱們還能賺更多的錢，把你這四年的大學學費生活費都賺回來......不.......”
她又改口：“連你讀研究生的花銷，我都給你賺回來。”
童以沫癡癡的笑，輕描淡寫地戳了彼此一刀：“可就我們現在這種狀态，還能考上研究生麼？”
黎薇：“......”
走廊窗外的雪簌簌地落，蓋住了大地上的所有顔色。
未來的路誰又說得準呢？
童以沫莞爾：“不管怎麼樣還是得謝謝你，薇薇，有了這筆錢，我今年寒假都不用去幹兼職了，可以在家裡好好陪姥姥。”
“客氣。”她突然想到什麼，“你這點錢夠不夠啊？我再勻你點，反正我不缺錢。”
“不用，足夠過年了。”
*
12月的最後半個月她們也沒錄視頻，和李嫣然喬翡一樣，下了課就泡在圖書館裡做題背書。
跨年夜也不例外。
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已經十點了，黎薇她們準備直接回宿舍睡覺。
童以沫卻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們先回去，我約了沈七。”
“欸——有男朋友就是不一樣啊，埋頭啃完書，還能來一場甜蜜的約會。”說完，黎薇就看見了遠處走過來的沈七，她立馬将童以沫推了過去，“快去吧快去吧，别讓人等着急了。”
走遠還不忘回頭喊一句：“今晚就别回來了哈！回來也不給你開門。”
旁邊的喬翡拍了黎薇一巴掌，笑道：“你怎麼這麼讨嫌啊，快走，别打擾人家。”
“沒正經。”童以沫笑着嘀咕了一句。
一陣冷風吹過，女孩的頭發被吹得淩亂，她立刻将棉服的拉鍊拉到頂，哆嗦了下：“好冷啊！”
沈七将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摘了下來，給她圍上：“走吧，别站在風口。”
“好，我們去跨年。”她牽起沈七的手，如是說。
哪怕已經十點多，跨年夜的地鐵上依舊全是人，情侶居多，都在同一站換乘，都是去往同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