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關團隊的動作非常迅速,接到George的通知,就寫了道歉信買熱搜。
沈七的律師函也通通收下,照價賠償。
網友們看了個熱鬧,最後總結陳詞:【都散了吧,本來也不認識】
第七天的時候,微博的熱搜榜單上,已經換成電影的話題營銷了。
沈七請了一天假,縮在宿舍床上。
陸照和馬宇城下課後,幫他打了飯:“放這了啊,你起來吃一點。”
分手聲明他們都看見了,不用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現在分開也好,”陸照拖了張凳子坐在他的床前,“反正已經不是一路人了。”
馬宇城瞪他一眼,讓他講話委婉些。
五大三粗的體育生,誰會安慰人,“那你來”,陸照朝他做口型。
“啊,那個,”馬宇城隻得接話,“班導讓我問你,你的休學申請要不要撤回?現在還來得及。”
聞言,床上的人突然坐了起來,換身幹淨的衣服。
“你去哪?”陸照跟了兩步。
沈七的嗓子啞了,說話聲音很小:“把休學申請拿回來。”
“飯呢?吃了飯再去呗。”
沈七扭過頭,勉強擠出個半笑不笑的表情:“我不餓,吃不下,謝謝你們。”
說完便出了門。
陸照指着門口問馬宇城:“要不要跟着他?會不會想不開?”
“不至于。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
沈七從班導那出來後,将休學申請丢進了垃圾桶。不知不覺又走到摩天輪下,找了塊石凳坐到傍晚。
和童以沫的微信聊天停在了那句:如果你願意,就再等等我。
沈七沒有回複。
不是不願意,是對自己的未來沒有信心。
“終于找到你了。”遠處急促的男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沈七循聲望過去,是楊南楓,拎着兩袋啤酒朝自己跑了過來。
“你怎麼在這?”
楊南楓将啤酒擱在石凳上,叉腰喘了幾口大氣:“以沫姐打電話跟我道謝,我問你在哪?她說你可能在這。”
沈七默然,将啤酒往自己身邊挪了挪,給他騰出地方坐。
“真分手啦?”楊南楓直愣愣地發問。
沈七歎了口氣,憂傷的神思反而被他的白目沖散些:“你也是大學生了,說話還這麼直來直去。我要是再脆弱點,原地碎給你看。”
楊南楓笑,開了瓶啤酒遞給他:“還能開玩笑,看來傷得不重。”
沈七不語,接過啤酒,兀自喝了一口。
“我看了你的微博,底下的評論都在跟你道歉。”
“我不需要。”聲音沙啞,沒有抱怨或者憎恨,單純闡述一個事實。
無腦造謠,心虛道歉,都是那群人的狂歡,跟他沒太大關系。
“你也真是倒黴,攤上這種事。”
沈七笑着喝酒,默認自己倒黴。
“那以沫姐呢?”楊南楓弱弱的問,“你們明明相愛,就這麼分開,太可惜了。”
他抿着唇,怅然若失的望向天空:“其實我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從我們開始交往......”
“不,”沈七閉上眼,忽然又改口輕歎:“從我喜歡上她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可能會失去她。”
那種不詳從未消失過。
“為什麼呢?”楊南楓不解。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籃球運動員嗎?”
楊南楓點頭:“記得啊。”
“我進了市隊,一場一場打比賽,眼看着身邊有天賦的隊友一個個被省隊的教練選走,最後極其不甘地承認了自己的平庸。”
“是以沫安慰我說,成就不了偉大,就先做渺小的事情,這句話成了我的人生信條。”
“我喜歡她的同時又崇拜她,我知道她有多優秀。”
沈七有些醉了,聲音放開,話語也變得密集:“我說過,如果她想成為閃耀的星星,我一定全力支持她,我自認做到了。可我忘了......”
“我還是塵埃裡的一粒沙。”他垂下頭,用腳尖撚地上的土,“一年,兩年,五年,十年,以沫會越走越高,越走越遠,可我還留在這.......”
楊南楓聽不來文藝酸話,直接打斷,幫他總結:“你覺得你配不上以沫姐了呗。”
并狠狠紮他一刀:“這話我兩年前就跟你說過,讓你上進一點,多掙點錢。”
沈七點頭,苦笑稱是。
那時候不經事,還一派天真,以為隻要足夠相愛。
楊南楓卻話鋒一轉:“是你和以沫姐給我上了一課,告訴我,身份不适配的話,也可以追求靈魂般配。你忘啦?”
沈七懵住。
“反正我覺得你們般配。”楊南楓也仰頭灌了口酒,感慨道,“沈老師,當老師可比當明星難多啦。”
“你看看現在那些綜藝節目裡的妖魔鬼怪,不誇張,我上我也行。所以别自卑,他們掙得比你多,但靈魂并不比你高貴。”
“你也很優秀,配得上以沫姐......唉......”楊南楓說着,回頭看沈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