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以沫低頭檢查裙子,确認沒有問題後,才往回走:“楚先生,外面太熱,我先進去了。”
楚涵被她戲耍,卻不覺得惱怒,反而語帶笑意:“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童以沫隻是加快腳步回到宴會廳。
她深知諸如此類的騷擾将接踵而至。能做隻有再謹慎一些,成長得再快一些。
剛剛簽約歸雲,蘇從安和楚顔自是她的保護傘,可若是一輪資源過後,自己沒能給她們帶來相應的回報,那這兩把保護傘,便會立刻失效。到那時候......
冷氣襲遍全身,童以沫忽地打了一個哆嗦。
“不理我?”楚涵也跟了進來,兩手抄兜笑着往前走,“不着急,來日方長......”
話沒說完,他突然察覺到了宴會廳裡的異動,原本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閑聊的人,不約而同向門口湧去。
楚涵的視線也都看了過去。
一輛黑色賓利停在門口。
“他怎麼來了?”
隻見周聞秋穿一身黑色西裝從車上下來,五官俊美,氣質斯文,低調内斂的黑色上點綴了兩排綠松石扣,更添儒雅。
遙遙望一眼,童以沫竟生出幾分陌生,無法想象這樣一個精貴的人,曾與自己在小餐館裡喝過大麥茶。
楚涵揶揄她:“你姐夫來了,不去打聲招呼?”
“我跟他不熟,去了反而冒昧。”童以沫挪開視線。
楚涵冷笑,望着周聞秋自說自話起來:“他現在可是蘇城人人都想攀附的權貴。”
聽他這話似帶嫉妒,童以沫笑道:“您不也是?”
“我可不能跟他比哦。”楚涵搖頭歎氣,他的上頭還有一個姐姐。光看老爹這兩年的作為,就知道他更想把楚氏的根基交給姐姐。
而周義海隻有周聞秋這麼一個兒子,不争不搶便全是他的。
更何況,周氏集團的實力,也不是他們楚家可以比的。
“你見過周聞秋的父親嗎?”楚涵突然出聲問。
童以沫點頭:“見過一面。”
“那可是個真正的商業奇才!”
楚家是有祖蔭的,楚治遠下海創業時,楚家在富豪榜上已有一席之地,楚治遠如今的成功更多歸功于楚家一族的托舉。
可周義海不同,父母務農,他是真正的草根出生。憑借一己之力考上大學,辦廠做貿易。資産過億後,又嗅到時代的風口,立刻前往北城,成立互聯網公司,經營數年,變成如今的周氏帝國。也算得上功成名就,卻仍不罷休,年過半百,依舊對這個時代保持着超乎常人的敏感度,投資無人駕駛,投資AI,幾乎每一步都别人快,都比别人準。
這已經不是努力能達到的程度了。
楚治遠酒後,也會不甘心的說:周義海這個老東西...是天才啊。
楚涵望着門口被人衆星捧月的周聞秋:“可他不是。我猜,周義海這輩子最大的挫敗感,就來自于他的兒子。”
童以沫一愣,下意識反駁:“不至于吧?周先生也挺優秀的。”
“在天才面前,優秀都是失敗。”
聽罷,童以沫的視線不由回到周聞秋身上。這次的觀感更加撕裂,她忽然覺得這男人可能比她想象中更加複雜。
誰知楚涵突然提起童相濡:“在你姐姐出現之前,周義海隻能将兒子的平庸歸結于基因。可你姐姐出現之後,周聞秋所有的反常都變成,為了一個女人。我勸你,不要成為那個女人。”
童以沫輕笑:“我很意外,楚先生會跟我說這些。”
“因為我想要你。”
童以沫一噎:“......”
楚涵厚臉皮道:“你也會害羞?”
童以沫無語。心想我才二十一,你比我大一輪,客氣點,我都得叫你一聲叔叔。還害羞?
“抱歉啊楚先生,我剛分手,現在一門心思隻想搞錢。”
“搞.我錢來得更快啊。”
“你......”童以沫終究年輕,聽不了黃.腔,轉身欲走,卻聽一聲,“好久不見,楚涵。”
二人對峙的時候,周聞秋就朝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他的聲音清冷,跟楚涵打過招呼後,朝童以沫微微颔首,算作招呼。
“你來幹嘛啊?”楚涵不客套,直言直語。
“接到邀請自然就來了。”
“是嘛?你以前可從不出席這種晚宴。”
“從前這裡沒有周氏需要的項目,如今有了,自然就來了。”周聞秋雲淡風輕。
還沒等楚涵駁他,楚顔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怕不是為了項目,是為了人吧。”
童以沫自覺,見楚顔和蘇從安走了過來,便乖巧地走到她們的身後。
見人迅速表明立場,也算識相。楚顔便不遷怒,面對面質問男人:“我還以為你打算縮起來,一輩子不見我。”
“不見也好,能安全度過冷靜期。”說罷,周聞秋微笑颔首,跟蘇從安打招呼。
楚顔走近兩步,幾乎貼着他,一字一句道:“當初說得是好聚好散。你單方面解除婚約,讓我淪為蘇城的笑柄,這筆帳我記着呢,我跟你沒完。”
“那慢慢算,”周聞秋後退半步,“正好,這次赴宴,也是有個合作想跟歸雲談。”
蘇從安将楚顔拉回自己身邊:“好啊,能跟周先生合作,是我們歸雲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