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倒是很不一樣。

一中破天荒出現如此驚天波濤的議論，火熱程度不亞于運動會長跑臨終時的激烈加油。周梨懷着疑惑往上翻消息。

會是誰呢？不會是排名一向墊底的學生發揮超常了吧？

消息不斷彈出，周梨心底一沉，隐隐約約有了個底，點開同學群裡發的文檔，顯示加載中的屏幕，片刻後位于名單最前面的一排名字映入眼簾。

目光逐漸往上移動，略有耳聞的姓名呈現在眼前，全都是重點班數一數二的好學生，每周過星期台下演講必有這些人。

第一個是——

齊、齊言？！

周梨原地立起，手指緊緊抓住手機。

居然是他？！

竟然是他！

沒想到他這麼厲害！

“第一是誰啊？”白蔚棠此時探過頭，暗處看到周梨這反應倒是也生出了好奇心，随口問道。

“齊言。”周梨說出早有直覺的名字，當群裡那些同學紛紛議論這是哪一班的時候，她心裡大概能猜到幾分是誰。

結果沒想到真的是他！

說好的能量守恒定律呢？？

放到别人身上就成好運buff了！

總分比第二名遠遠高了二十分，越靠前的分數越難得，這真是甩了全校人一大截！

數學。

周梨腦海中想出從初中到高中，幾乎所有老師都在強調的一個學科——數學，一道大題兩位數分，是最能拉開差距的科目。

指尖扒拉着屏幕，名單标頭上顯露出齊言的數學成績及排名。

147？

“一百四十七？！”周梨一下子彈起來，眼睛都直了，“不是，齊言他是帶着系統上考場的吧？”

英語和周梨不差上下。

相比之下，語文倒是比周梨低了六七分。

數學和物理直接拉開了幾十分的差距！

三大主科是不管選曆史方向和物理方向的學生都要必學的，總分決定總分地基。相對于周梨這一班的物化生組合，物理和化學的難度使得大多數人分數普遍低，不過還是有傳奇人物名列前茅。

“誰一百四十七？”白蔚棠說完才醒悟過來，“齊言？”

“不是他還能是誰？”

“哦。”白蔚棠一個轉身，繼續幹自己的事情，“這理科戰神啊！”

“話說——”周梨再次把疑惑轉到他身上，“學習這麼好，偏偏來我們十八線小縣城這所破高中，屈才啊！是我等可遠觀不可超越的存在。”

“那又怎麼樣？人家想去哪上就去哪上，咱們管不着得了。”

“啧，大小姐！”周梨道。

白蔚棠蹙眉，“又咋了？”

周梨拍了拍菜單，“點菜啊，你想吃什麼？”

白蔚棠開始點菜，不多也不少，剛好夠兩個人吃的份量。

胳膊支在锃亮的紅木桌面上，白淨的皮膚暴露在燈光下顯得十分細膩，像剛上色的白瓷娃娃，手腕纖細，托在周梨的臉龐邊。

眼眸凝視着白蔚棠來回滑動的指尖，菜單上色澤鮮亮的佳肴反射出燈光，略微刺眼，周梨打了個哈欠，思緒飄到千裡之外。

理科戰神剛轉到這所學校沒多久，先不說能不能适應學校老師的教學風格和講課方式，僅僅憑每個學科達到連最死闆的數學老師都認可的優異成績，這就打敗了蟬聯三次的上一個第一名。

記憶拉遠，看清點點滴滴，愣是沒人回想到全校第一——齊言一邊抓學習一邊擠時間打工賺錢，同時兼得的效果還如此絕佳。

學習和工作能力令人歎為觀止。

可能整個學校除了她和白蔚棠，都不知道齊言每天都在賺錢打工吧。

話音未落，服務員端上飯菜。兩人選的位置在餐廳西邊，牆上鑲嵌一大片玻璃，夜晚路燈暖光透進來，和天花闆上的吊燈交織在一起，豆角炒蝦仁上泛着星星點點光澤，頗有引起食欲的色澤。

周梨往外看了一眼繁華街道，兩排路燈直通遠方盡頭，商販交談笑語不絕于耳，不遠處便是一處景觀，假山上珍珠草蔓延整個山坡，泉水從山頂上流淌。

很快視線捕捉到一個人影，在陰暗樹蔭下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身形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等到那人從車上下來，站在光亮下，周梨才看清楚她是誰——

這不是，那個……？

周梨頓時心感不妙。

大腦瘋狂搜尋記憶，一時半會沒想起來名字，白蔚棠也順着周梨的視線往外瞅，眉心一跳，将她卡殼的内容說出口：“這不是我們下午見到的秦婉曦嗎？”

筷子夾起的滑嫩蝦仁猛然頓住，周梨咬了咬幹澀的唇。

秦婉曦。

她是誰來着？

啊對，下午專門去攪黃她和齊言的好事。

專門去攪黃她的好事。

專門去攪黃。

攪黃。

攪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