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到松田,也沒打聽到炸彈的消息。”安室透放下僞裝的笑容,皺起眉頭的表情看起來有一絲冷冽。“這種對外保密的消息不好打聽。要不是組織的氣氛有點不對勁,現在我不方便聯系接頭人,其實直接問接頭人更快。”
兩人同時沉默下來。
安室透那天在紅花大樓底層,最終等到了好友松田陣平的身影。就在他為松田安全無恙松了口氣,準備悄悄離開時,沒想到對方反倒找機會靠近他,給他暗中遞了一張紙條。
那上面寫着:炸彈可能來自11月7日。
11月7日,那是去年他們的另一位警校同期好友萩原研二出事的日子。他和松田陣平同屬警視廳/爆/炸/物/處理小組,在拆彈時已經停止計時的炸彈卻突然爆炸。當時的犯人有兩人,一個車禍身亡,另一個卻不知所蹤。
松田陣平一直沒放棄找尋炸彈犯的線索,他們也一樣。因為在組織卧底,他們能接觸的地下消息渠道更多,有機會就會暗中留意是否有與11月7日的犯人關聯的信息。比如制造炸彈的原材料,因為有一些特殊元件,是正常渠道無法獲得的。
沒想到他們找了一年沒什麼進展,卻在這次紅花大樓的人質劫持事件中突然發現了端倪!
“如果能見到松田就好了,至少能知道他是怎麼判斷炸彈和研二的事有關的。”安室透有些煩惱地捋了把頭發,他隻能猜測或許是炸彈類型,或許是炸彈材料,讓松田陣平産生了聯想,但沒有确切信息,就算他想要調查下去也無從下手。
“我留意了一下,電視報紙還有網上雖然都有這次事件的報道,但并有大肆渲染。媒體都在關注美國女明星莎朗·溫亞德去世的消息,似乎有人在刻意降低人質劫持事件的影響。”綠川真說。
“啊,也不奇怪,畢竟這次事件牽扯到鈴木财團、迹部财團,還有小田切部長的獨子。不說财團方面哪怕出于對小孩子的保護,肯定會将報道盡量壓下去,就是警視廳也不見得願意被人到處宣揚警方高官的兒子差點被炸成碎片吧?”安室透雙手放在腦後,靠着椅背漫不經心地說。
“對你來說能降低影響是好事,作為卧底,你的臉不方便出現在公衆面前。”綠川真瞥了他一眼,“見到你的人都會對你的長相印象深刻。”
安室透笑了一下——這是一種和平時不一樣的,輕松愉悅的,流露出幾分少年感的得意的笑容,像無雲的晴空,幹淨而剔透。
“我倒覺得,如果我成了公衆人物才是好事。對組織來說,我的利用價值會增加,對我本身而言,作為公衆人物經常出現在大衆眼裡,反倒是一種保護。你看死掉一個女明星,好像全世界都在關注。但如果死掉一個便利店雇員,一個犯罪組織成員,一個卧底或者一個警察,誰會對此産生好奇心呢?”
“說得也是,那我就期待一下你出道的那天,安室先生。”綠川真微笑着道,隻是他的唇角在短暫的松弛後又微微抿直。“還有一種可能,除了你說的财團和警視廳,說不定組織也在刻意壓下新聞,好盡快淡化人們對你和Mead的印象。”
安室透立刻理解了他未盡的話語:“但我是新來的,還沒獲得組織信任,組織不可能為了一個我大張旗鼓。也就是說,你認為這次組織出動是為了Me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