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區别嗎?這個家夥根本在小巷子裡開出了高速公路的速度!安室透咬牙切齒地想,臉上的陰沉根本不用僞裝。換誰坐過麥卡倫的摩托都不會保留好臉色,沒翻臉隻不過是地位差别沒翻臉的資格。
安室透深吸口氣,打量四周。這裡是一片待拆的老式樓房,原來可能作為辦公樓或者廠房,按照不同朝向成幾字形排列。樓房本身現在隻剩下空架子,完整的玻璃窗都沒幾扇,裸露的管道爬滿了鏽迹。這些房子因為建造時間距過于接近,濃重的陰影覆蓋了大部分的地面區域,白天太陽能照到地面的時間不到兩個小時,晚上站在樓下會感到格外陰森。
隻不過此刻月光的角度恰好能照過來,不然以樓房門口那兩盞仿佛随時就要壽終正寝的路燈,并不比點個火把的照明範圍大多少。
真是殺人放火的好地方,安室透心裡自嘲着,一轉頭對上了幼馴染的目光。
背着吉他包,開始留起短髭的綠川真戴着頂帽子,将面容壓在帽檐的陰影下,那雙沒有波動的冷寂的藍色貓眼,唯有對上安室透的視線時掠過一絲漣漪。
——你有将消息傳出去嗎?
——沒有。
——我也是。
隻是一個眼神的交彙,作為從小一同長大的夥伴,他們瞬間明白了彼此傳遞的信息。
身邊的審視太過敏銳,他們都沒找到機會發送消息。
“……願賭服輸,Islay,你那瓶酒歸我了!”
麥卡倫威士忌沒心沒肺的聲音将安室透驚醒。他回過神,循聲望去,艾萊威士忌和諸星大出現在另一個方向。
然後還有山崎威士忌、安德蔔格等等,被召集的代号成員陸陸續續從不同方向趕來。
而直到威士忌本人現身,安室透也依然沒能找到契機。
威士忌就像所有的幕後BOSS一樣最後登場。昏暗的光線下,黑色的風衣将他的身影與拉長的影子仿若連成了一體。淡泊的月光灑在他的金發上,流動着與白晝不同的光澤。
“我喜歡各位的準時。完美的任務評價,時間和效率總是互為關鍵。”
威士忌走到空地的中心,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到自己身上。
“而你們的任務評價,自然有人在為你們做記錄。就計劃的第一階段完成度來說,除了還未到場的,你們都過關了。”
田納西威士忌拎着兩個沉重的箱子走過來,放到他腳邊。
“現在我要宣布第二階段的任務。這個任務對你們來說或許——”
“請等一下,Whiskey大人!”
一個清麗的女性聲音突然穿透沉默的空氣,打斷了威士忌的發言。
威士忌嘴角勾起一絲嘲意,在下屬們戒備的目光中,看向出現在樓房路燈下的窈窕人影。
那是一個年輕又漂亮的白人女子,她與衆不同的容貌很容易攥取别人的視線。她身材高挑,有着冷霜一樣的美貌,更令人目不轉睛的是她那頭銀色的長發,以及一雙在外國人中都很少見的雙色瞳——左眼像藍色寶石,右眼則幾近透明。
威士忌嘴角的嘲意漸漸拉開,露出燦爛的,卻總讓部下們望而生畏的笑容:
“Curacao,什麼風把你吹到這兒來了?你在的地方,本該有盛開的鮮花相迎。”
Curacao庫拉索,柑香酒。又一個代号酒名。安室透盯着這張臉,想要記住這副容貌再容易不過了,她是那麼的出色。
“您說笑了,Whiskey大人。是Rum大人派我來的,他有急事找您,可惜一直沒能聯系上您。他不能确定是信号幹擾或者其他什麼原因,所以派我前來給您傳信。”名為庫拉索外國女子說着流利的日語,遣詞十分客氣禮貌。
但威士忌就直接多了:“啊,那大概是我上次把他拉入黑名單後就忘了放出來。哦?Rum知道什麼是黑名單嗎?”
“我當然知道,Whiskey,雖然是玩笑但我并不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