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您在說什麼?”]
[“我是說,炸彈。你沒聽錯,我在某個地方埋了一顆定時炸彈,在你們興高采烈地觀賞煙火大會時,會有更明亮更熱烈的煙火為今晚這個好天氣助興。别怪我沒提醒你,主持人,哦,你姓堂本對吧?堂本,從現在開始絕對不要挂斷電話,不然要是哪裡突然發生爆/炸,我是不會負責的,那一定就是你的責任了。”]
[“等等!等一下!”]
[“我知道空口白話你們不會相信,為了證明我言出必行,十五秒後,太陽廣場北側停車場,那是我給你們的證明——開始倒計時:十、九、八——”]
[“等一下這位先生!到底怎麼回事你——”]
[“三、二、一——砰!”]
[“天!天呐!這是!這是——”]
廣播裡,主持人像是驟然失去了語言能力,隻剩下急促的失去節奏的呼吸聲。隔了好一會兒,可能隻有幾秒,也可能有十幾秒鐘或者更長,他忽然發出一聲幾乎不成調的尖銳叫喊:
[“報警!快報警!”]
與主持人的失措相比,電話另一端的語音卻隐隐透着興奮:
[“你看到了,對吧?從你演播室的窗口位置,原本就能看到。怎麼樣?這才是貨真價實的煙火,這才是能體現火焰意志和力量的形态!相比之下,煙火大會不過是些花裡胡哨的火花吧?”]
松田陣平回過神來,飛快地撥通手機。
“喂?是我!太陽廣場是不是發生了爆/炸?”
“你别管我怎麼知道的,是不是?”
“聽着,現在打開廣播,汽車頻道‘每日加油站’,犯人就在線……可能是沖着我來的!”
巽夜一注視着年輕警察冷峻的側臉,比起初見的印象,此刻他嚴肅的模樣再不會令人誤會他的職業身份。雖然不可能聽到手機另一端的聲音,但從隐約傳來的突然提高了音量的嗡嗡聲,可以想見對方的急切。
松田陣平還待說什麼,廣播裡犯人的語音再度拉住了他的注意力。
[“……現在你們相信了吧?我是認真的。不管你們報警也好,還是用其他辦法,盡快聯系松田陣平警官吧。”]
巽夜一伸手将廣播的音量調高。
[“我的耐心最多堅持半小時,半小時之後第二顆炸彈就會爆/炸。半小時之内,如果能讓松田警官和我通話,那麼我會給出炸彈地點的提示。他要是足夠聰明,就能阻止爆/炸的發生,繼續做一個保護市民安危的好警察。”]
“——你也聽到了吧?情況緊急,我先挂了!”松田陣平匆匆說完,不等對方反應就切斷電話。随即他試圖撥打電台熱線,但在按住第一個數字鍵時便頓住了。
“喂,你還記得這個節目的電話是多少?”他下意識地擡頭看向坐在副駕駛的人。
巽夜一報出了一串号碼。即使隻是聽覺從環境音裡無意中捕捉到的信息,他也能像剛剛聽過一樣準确記憶。
[“這位先生!這位先生請等等!請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已經在加緊聯絡您要找的那位警察。正在收聽廣播的各位聽衆,如果你們有任何和松田警官相關的線索,也請告知我們!重複一遍,這不是玩笑,是突發事件!我們的導播已經報警了,要是你們有誰認識這名叫松田陣平的警官,請告訴他盡快聯絡我們!我們的電話是——”]
巽夜一聽着廣播裡播報的号碼,轉向松田警官本人道:“他不該這麼說。現在你能打進這個電話的幾率恐怕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