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謹慎起見,我們不能總被對方牽着鼻子走,誰又能保證犯人不會玩花招呢?”目暮十三想了想,壓低聲音道:“小田切警視長也認為這次的犯人是慣犯,和之前的同類案件,尤其是去年那件案子可能有關聯。目前還沒有直接證據,暫時無法做并案調查,但是可以先有個準備……”
松田陣平聞言閉緊了嘴巴,一聲不吭。他環顧着四周忙碌的同事們,黑黝黝的眼瞳内仿佛燃燒着看不見的火。
目暮十三離開了片刻,過了一會兒拿着一個收音機又走了過來。
“我們派了人在電台駐守,已經給主持人送了消息。”
他打開收音機調到汽車頻道,堂本道彥還算鎮定的聲音從揚聲器裡傳出:
“……我知道大家都非常焦急地等待着最新情況,現在給大家播報一個好消息,又一個埋放炸彈的地點已經解除了危險!感謝松田警官,他再一次成功完成了拆彈工作……”
“既然不确定犯人是否收到消息,那我們主動告訴他結果就行了。”目暮十三看向松田陣平說:“沒什麼好擔心的,你的背後是整個警視廳。不要想着一個人把整個米花市的安危抗在肩上,米花市的警察可不是隻有你一個。”
松田陣平微微扯了下嘴角。
不知炸彈犯是否聽到了警察的決心,手機終于響起了來電的鈴聲。
尚且有些聲音駁雜的大廳幾乎立刻安靜下來,周圍所有人不論在忙什麼,都不由停下手中的動作,朝鈴聲的來處看了過來。
為了避免幹擾,目暮立刻關閉了收音機,幾乎同時松田陣平接通了電話。
“喂,米花酒店的炸彈已經拆除了!你可以說了吧,第四顆炸彈是怎麼回事?”
“哦?你又怎麼證明,确實是你獨自拆除了炸彈?”對面那個已然變得熟悉的聲音,反問道。
“你還有同夥吧,你的同夥沒告訴你嗎?上次你不是很快就确定了,現在又是什麼意思,是要反悔嗎?”攻擊性的反問好比語言上的防守和試探。
“當然不會,松田警官如此誠實,我當然也不會食言。但請你理解,看到那麼多警察在場,我難免會擔心,在我看不見的角落會發生什麼?你們這麼多人,要做點什麼違反要求的小動作也很容易吧?畢竟我先前說的故事都是真事,要讓我相信警察,有點強人所難吧。”
“你看得到我?”松田陣平立刻注意到“看到那麼多警察”這句,“你是在附近嗎?你到底想怎樣?”
那人裝模做樣地笑了兩聲,“松田警官,不用試探我。我在哪裡不重要,現在第四個炸彈在哪裡難道不是你首先要關心的嗎?”
“在哪裡?還是說,你又要先講一個證明警察不可信的故事?”松田陣平直白的反問帶着年輕人特有的鋒芒。
“已經發生的事,用得着證明什麼?”對方并沒有被激怒,平和的語氣卻不懷好意:“想要證明什麼,更有用的是現在發生的事。松田警官,這次不需要你說真心話,玩個更簡單的——這次我們,隻做選擇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