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裡克望着主位上被灰霧遮擋的神明,大腦一片空白。聽見這句話的那一瞬間,他就有将自己完全獻給神明的沖動,如果自己能夠換來這位神明對他的家園投注目光的話,祂想要拿走祂的一切都可以。
“當你需要求助時,可以念這個尊名。”
愚者的聲音落入戴裡克的耳中,但他口中說出的卻不是過去那個指向天尊的尊名。
“橫貫時空的孤獨旅者,誕于光明開端的最初,指向黑暗盡頭的終末。”
“好的,我記下了。”戴裡克向神明緻意。
坐于主位的詭秘之主輕輕揮手,他的星靈體便像煙一樣散去了,回歸了位于現實的身體中。
克萊恩面前是寫了自己新尊名的紙,他先前從未想過自己的尊名,廷根的人們不能知道,面對亞當和黑夜女神則是用不到。此刻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連尊名都改變了。
丢失的記憶比他想象的還要多,在他上一世蘇醒之後的那段空白時間一定發生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
比如說,他的重生不是什麼小說劇情,而是有人将時間拉回到了過去。
是誰?
那個一直消失沒有出現的福生玄黃天尊嗎?
盡管沒有真實造物主,也沒有消化占蔔家魔藥的需求,克萊恩其實已經不必去占蔔家俱樂部,但他依然按照往常習慣前往那裡。
今天來占蔔的人也非常與衆不同。是不知道為什麼搬到廷根來的佛爾思小姐。
她很明顯已經後悔自己點了最便宜的那個,然後遇上了“一見鐘情”對象,但事實就是她一邊尴尬得想要馬上逃跑,一邊因為“激動”而渾身僵硬,挪不動腿。
“請問,您要占蔔什麼嗎?”克萊恩溫和的嗓音把她拉回了現實。
看對方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佛爾思松了口氣,她說:“我總是做一個奇怪的夢,夢裡有個人一直在對我絮絮叨叨,滿月的夜晚最為強烈。”
克萊恩捏着黃水晶靈擺的手一下子用力了,他原本打算摸魚随便占一下的,壞了就當自己技術不精,結果佛爾思抛來這麼一個問題,知道答案落在亞伯拉罕先祖身上的他這下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我的建議是你在睡前可以向信仰的神明祈禱一下。”他皮笑肉不笑地提出了一條聽起來很敷衍的建議。
沒想到佛爾思很鎮定地接受了這個建議,似乎也沒有指望克萊恩能給出什麼優秀答案。她緊接着說:“還有,我想要占蔔一下,我見到一個人就心跳得特别快,還會渾身僵硬站在原地動不了,好像是一見鐘情了。如果我向他表白,有沒有可能被同意啊?”
克萊恩欲言又止。
他怎麼沒有發現前世佛爾思這麼能少女懷春。雖然她寫了一本愛情小說,但裡面最出彩的毫無疑問是推理部分,看的出來作者比起愛情更擅長構建推理。
但是秉承着客戶第一的原則,他詢問佛爾思想用什麼方式占蔔。
“塔羅吧。”她說,“我還挺喜歡羅塞爾大帝發明的這個牌的。”
于是克萊恩按照常規方式洗了牌,又切出三堆放在佛爾思面前,他表示讓佛爾思自己拿。
佛爾思從每一堆都拿了一張牌。
克萊恩翻開代表過去的牌,他低頭解讀道:“你們過去曾認識,建立過深厚的羁絆,因為外力幹擾,你忘記了這段羁絆。但是,羁絆依然留下了痕迹,感情就是最好的證明。”
接下來他翻開了代表現在的牌。
“你們兩個相遇了,但是處于互不認識的狀态,且之間有很深的誤會,也許解除誤會之後關系會變好。”
最後是代表未來的牌。
“短暫的幸福。但長遠的未來沒有希望,沒有可能。一片虛無。”
克萊恩清了清嗓子:“所以我的建議是,你最好離你一見鐘情的對象遠一點。他可能是個人渣。”
佛爾思神色怪異地看着克萊恩。
克萊恩還以為她是很喜歡那個對象,不想從他口中聽到不好的評論,馬上找補說:“也有可能是你們之間有着不可跨越的鴻溝,盡管表面上看上去差不多,實際上真正在一起之後就會暴露出來這個問題。”
佛爾思歎了口氣。
“謝謝你的解答。”她從包裡拿出一蘇勒放在桌上,然後拿起包往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