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楚秋池語氣帶着揮不去的懷念,看着鐘未期的眼睛也像是在透過他看那個許久未見的少年。
明明是很冒犯的眼神,可鐘未期卻不生氣,他更在意那句話“何意”
趁着鐘未期一時間的怔愣,楚秋池将手抽出走向内室,沖着院外的小厮招呼一聲讓他送客。
消失在鐘未期視野前随口回了一句“無可奉告”
鐘未期聽着内室裡傳來的動靜,還是沒厚臉皮跟進去,将門鎖打開一臉郁悶跟劉管家回将軍府。
人走後府中小厮得令将屋内門關上,楚秋池躺在床上看着手腕的紅痕啞然失笑“傻小子手勁挺大”
想到明日還得進宮給皇帝彙報太子六藝的熟悉程度,楚秋池把衣袖放下閉眼就寝。
巳時一更,楚秋池走到太傅府門口,馬車已備好候在門口。
走到馬車旁,卻見旁邊走出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鐘未期抱臂看向楚秋池,漫不經心的笑“楚大人這麼早出門,是要去哪?”
聽到前面稱呼時楚秋池面色不悅,皺眉屏退身後下人“别叫我楚大人”
被莫名其妙兇了一頓,鐘未期收起笑,直直站好總覺得有點涼飕飕的。
回過神發現自己這反應像是在怕楚秋池,鐘未期在心裡罵自己腦子是不是有病,恢複到吊兒郎當的狀态靠近楚秋池。
“那叫你什麼?秋池哥哥?”語氣揶揄,尤其是說最後的稱呼時滿是調侃意味。
本是抱着逗弄心思叫出口的昵稱,但楚秋池卻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心髒砰砰直跳。
匆匆留下一句“入宮有事”便鑽進馬車離開。
速度快到鐘未期都沒來得及拉住把人拽下馬車。
至于反應這麼大?鐘未期滿頭問号,心中疑惑。
手按在心口處,感受到心髒的跳動,楚秋池隻覺得自己實在是不争氣,一個昵稱罷了居然就這麼落荒而逃。
閉眼假寐,腦子裡的人卻揮之不去。
“公子,到了”雲山俯身沖着馬車内低聲開口,說完後便退到一邊。
皇宮禁地,平常人馬車和下人無法進去,後面的路楚秋池需一人前去。
到勤政殿時正好碰上大理寺卿跟三皇子從殿内走出,皇帝身邊的衛公公看見楚秋池忙迎了上去。
“楚大人,陛下正要傳召你呢”衛公公彎着腰,手中拂塵随着動作擺動。
楚秋池點點頭走近勤政殿,大理寺卿看樣子并沒有來問好的迹象,他也不自讨沒趣。
入秋時節,雖比不上冬日那麼冷,但皇帝常居的勤政殿還是點上了炭火,屋子裡溫度稱得上四季如春。
垂着眸子走到殿中央,手将衣擺提起朝着上位的人跪下“臣楚秋池叩見皇上,皇上萬歲”
被稱作皇上的男人手裡還拿着奏折,聽到楚秋池的聲音頭也不擡繼續做自己的事。
過了快半刻鐘,範松才像是知道殿内還跪着個人,将奏折随手扔到桌上“平身吧,賜座”
“謝陛下”楚秋池忍着膝蓋的不适站起身退到椅子處,眼睛始終保持着低垂的樣子。
“近日太子的六藝練得如何”問完話将手邊茶杯端起,喝了一口皺眉放下。
範松身旁的衛公公看到這趕忙吩咐人換茶,還假模假樣的訓斥了那幾個小太監幾句“茶水冷了都不知道換,怎麼當差的!”
等皇帝将茶杯放下楚秋池才回話,談論了一炷香的時間楚秋池才出宮。
上馬車後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皇帝在疑心太子連帶着遷怒于他。
而在那之前,皇帝見了大理寺卿和三皇子,大理寺卿主掌案件,最近嚴重到被皇帝知曉的案件隻有蛇妖案。
楚秋池在腦子裡回想了一遍幾日前知道的案件大概。
戶部侍郎府上七日前突然出現許多毒蛇,而那些毒蛇像是有意識般咬死了那位官員家中的所有活口。
還是第二天出去吃花酒僥幸逃過的戶部侍郎三太太的兒子回府時才發現,一開門全是死人,那小公子瞬間就被吓尿出來,腿軟得癱在地上。
之後他大叫一聲引來了官兵,因為此案太過蹊跷,涉及朝廷官員又是在天子腳下出事所以現如今大理寺那邊可謂是忙昏了頭。
皇帝那邊頻頻施壓,但現場别說線索了,連根可疑的毛發都沒有。
雖然沒有聽到大理寺卿跟皇帝說了些什麼,但想到今天皇帝的态度楚秋池也能猜個大概。
戶部侍郎是三皇子一黨,現如今離奇死亡,皇帝又遷怒自己,想必是他們找到了什麼跟太子有關的東西。
但楚秋池想不明白,太子跟戶部侍郎平日并無聯系,依照太子謹慎的性子不可能做這麼一件對自己益處并不大的麻煩事。
在馬車想了許久,還是覺得要去找太子本人問問才是。
下車後直奔自己的秋院打算給遠在甘肅一帶赈災的範如晔傳信。
不過剛進房内,手突然被人抓住,楚秋池沒設防猛地被困在牆壁和一人的胸膛間。
聞到熟悉的氣息,放下心來擡眼戲谑的看笑意不達眼底的人“鐘小将軍每次拜訪他人都喜歡圈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