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再提那畜生,小心老子抽死你!”正回着東方靈霄問話的男人聽見身後聲音,猛地回過頭厲聲罵道。
小女孩被吓了一跳,當即閉上嘴,縮着脖子顫抖起來。
甯栩也被吓了一跳,但見小女孩這模樣,火氣頓時從心中燒起,他站起身,冷冷回望男人,卻不知什麼時候一杆冰槍已經架在了他頸邊。
東方靈霄嗓音冰冷:“術師收妖捉鬼、鋤強扶弱,蕩盡天下邪祟。即便是你女兒,若你敢欺淩弱小,我也要替天行道。”
凜冽的寒氣萦繞在頸邊,像針似的不斷往皮肉骨頭裡紮,男人疼得面色發白,腿肚子直打顫,哆嗦着回道:“大大大……師饒命啊!我我我就是嘴上說說,不敢!不敢啊!”
說話間,男人目光又瞥向其他人,希望他們幫自己說說好話。
赫連澤眼睫低垂,長指在桌上輕輕敲着,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一旁的陶清安看向男人的眼神也是藏不住的鄙夷。
氣氛一時有些僵硬。
角落裡的小女孩這時仰起頭,小心翼翼地哀求道:“哥哥,不要打爹爹好不好?”
甯栩聽了一怔,連忙回過身看向她,柔聲道:“沒有打你爹爹,我們跟他說笑呢。”
東方靈霄聞言看了眼小女孩,又冷冷盯着男人,手一揮,冰槍盡消。
威脅沒了,男人腿肚子一軟,直接跪坐在地,整個人抖成了篩子。
赫連澤這才擡眸,冷聲接道:“不論是妖邪還是鬼魅,我們自會幫你擺平。”
男人聽了連忙爬起來,作磕頭狀:“多謝大師!多謝大師!多……”
話未說完卻被一道嗓音打斷。
甯栩一邊說着走過來,冷眼看着地上的男人:“日後你們得多行善事、幫扶弱小,積累功德,否則這次僥幸遇上我們,下次……”
“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這句話說得咬牙切齒,男人聽了又是砰砰砰地朝他磕頭,甯栩見狀連忙避開身子,躲了這禮,“我用不着你磕頭感謝,有這心,對你女兒好一點!”
“是是是!”男人連忙點頭如蒜搗,然後又跑去對着小女孩噓寒問暖。
望着小女孩揚起的笑臉,甯栩心中五味雜陳,哪有孩子不渴望父母親情?
赫連澤一擡頭便瞧見甯栩複雜的面色,心一動,于是輕聲問道:“師兄可是想家了?”
家?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詞語,甯栩神情一瞬間有些恍惚,他哪還有家?穿過來前奶奶已經離世,他是真正的孤兒了。想到這,甯栩咧了咧嘴角:“不想。”
他已經沒有家了。
赫連澤聞言一怔。
甯栩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并沒有注意到赫連澤探究的眼神,他看向東方靈霄:“師姐,可知是什麼妖物作祟?”
他剛才光顧着跟小女孩說話,沒注意聽男人的描述。
東方靈霄搖搖頭:“不知。”
不知?難道這個妖怪很厲害?
赫連澤立馬接道:“隻說每到夜裡就會聽到搖鈴聲,聲響一整夜,可若真起身去尋,卻什麼也找不到。”
搖鈴聲?甯栩皺眉,哪個妖會在身上挂鈴铛?
幾人商量了會兒沒找到頭緒,見天色已晚,便決定先休息養精蓄銳,若這妖物夜裡來了,他們也有精力對付。
隻是……
“大師,要不您三位睡我這主屋?我在這堂屋打個地鋪即可。”男人點頭哈腰地笑着。
甯栩瞥了眼主屋那黑黢黢的被窩,咳嗽了聲:“無妨,我們在你家借住,哪還有讓主人家睡地上的道理?”
說着,他将兩條長木凳一拼,指着那兩紮寬的“床”笑道:“我就睡這兒了。”
随後又看向赫連澤,語氣懇切:“師弟去睡主屋吧。”
赫連澤聞言瞥了他一眼,也學着他的動作将另兩條木凳拼成了“床”,就在甯栩的旁邊:“我也睡這。”
陶清安也想有樣學樣,可惜沒長凳了,他隻能接過男人遞過來的席子鋪在地上。
男人見幾人都不願睡主屋便作罷,打完招呼後自顧自地脫衣上床,嘴裡嘀咕着“不識好歹”。
甯栩剛躺下就将男人的嘟囔聽個正着,“嘶”地一聲坐起身來要與男人對峙,身旁的赫連澤連忙伸手攔他:“師兄,睡吧。”
甯栩見狀哼了聲,重新躺了下去。
夜深露重,四周靜悄悄的,甯栩躺在堅硬的木凳上,怎麼也睡不着。
實在是硌得難受啊!
不知道第幾次歎氣了,旁邊突然傳來赫連澤冷淡的嗓音:“師兄,你睡不着嗎?”
甯栩吓了一跳,連忙閉上眼假裝睡着了,誰知這一假裝還真的就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