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過了半個月,天氣也越發地冷了。
那日一别後相澤悠希一直沒有跟他們聯系,宛如落入湖泊的水滴般失去了蹤迹。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一開始還有些在意,但在忙碌的日常和繁重的學業下也逐漸抛之腦後。
放學回家的路上,諸伏景光看到街邊上随處可見的聖誕裝飾和宣傳廣告時,才意識到快要聖誕了。
諸伏景光不由得感歎了一句,“時間過得好快啊,馬上就要聖誕節了。”
聖誕之後就是新年,差不多聖誕節前夕學校就要放寒假了,過完年開學再上一兩個月就是春假,春假後他們就是三年生了。
身邊的降谷零同樣感歎道:“是啊,一年馬上就要過去了。”
不提起還好,一有人提起後就不由自主回顧今年發生的事情。
陷入了短暫回憶的降谷零忽然想起半個月前遇到的人,便開口問道:“對了,景,相澤君後來有聯系你嗎?”
被降谷零這麼一提,那張被刻意忽視的面龐在腦海裡再度清晰起來,諸伏景光扯了扯嘴角搖搖了頭。
“你看起來好像很失落啊,景。”
“是嗎?”
諸伏景光下意識摸了摸臉,眼見着他要陷入沉思,降谷零連忙擺手,“抱歉抱歉,我開玩笑的。”
話語剛落,兩人口袋裡的手機幾乎同時發出着信鈴聲并震動了幾下。
這個時間點幾乎同時收到信件,不免讓人疑惑,難道是學校發來的通知?
降谷零一邊說笑着掏出手機,“總不會是相澤君吧,哈哈——”
點開未讀郵件,發信人是陌生的郵箱地址。
——晚上好。
緊跟着又是一封郵件。
——猜猜我是誰。
降谷零頓時感覺有些微妙。
這還用猜嗎?
畢竟他剛還在說呢,嘴角的笑意都還沒有散去,笑出的聲音像是突然按住的蜥蜴尾巴一樣。
降谷零失笑道,“絕對是那家夥。”
他擡頭朝諸伏景光看去,視線的餘光不小心掃過幼馴染的手機界面。
他當然沒有偷看的意思,隻是他的視力很好,記性也不錯,一個餘光就看的一清二楚。
降谷零咋呼了起來。
“為什麼你收到的信息有顔文字?!”
内容都是一樣的,但諸伏景光收到的文字末尾,那冰冷的句号變成了可愛的貓貓顔文字。
幾個簡單的符号湊成的貓貓表情看起來調皮又可愛。
諸伏景光感到詫異,他看向展示在自己面前的手機屏幕。
看過那個貓貓表情的顔文字後,顯得降谷零收到的文字頗為冷淡,這種明顯的差别待遇讓諸伏景光嘴角的笑容擴大了幾分。
對方隐隐的得意讓降谷零有些無語,但他還是裝作沒有發現,給陌生的郵箱地址備注‘相澤悠希’,然後正常地回複了郵件。
過了幾分鐘,降谷零也很驚訝,“景,相澤君他邀請我們去他的新家做客。”
“嗯,他在問我們哪天方便呢。”
同樣收到邀請的諸伏景光想了一下之後的行程。
學校馬上要放假,大概也知道學生們沒什麼心事學習,他們也才二年級,所以也沒有安排很繁重的課業。
“雖然是在詢問,但他似乎想讓我們聖誕節那天過去。”降谷零晃了晃手機挑眉,他很懷疑相澤悠希是不是在盤算着什麼。
畢竟聖誕節成雙成對外出的人可不少,那天基本上所有的學校都開始放假,故意挑這個時間,無論諸伏景光是接受還是拒絕,都能獲得一些情報。
“我是可以,Zero呢?”
“那就去吧。”降谷零痛快地給了相澤悠希肯定的答複,“不過看來我們得準備兩份禮物了,啊,該不會這就是那小子的如意算盤吧。”
“聖誕禮物和新居拜訪的禮物嗎,嗯,要送點什麼好呢……”
看着已經開始思考送什麼的好友,降谷零欲言又止。
景啊!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很期待啊!
相澤悠希的邀約來的有點突然,給他們準備禮物的時間并不多,再加上他們還隻是淺識,也不太了解對方的喜好,降谷零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送一些大衆化的小禮物。
但在結賬的時候,降谷零目瞪口呆的看着幼馴染手裡的毛絨軟乎的米色圍巾,他像是炸開毛的貓一樣,“景!你要送這個?是不是有點太親密了!”
諸伏景光沉默了半響,含糊地嗯了一聲,同樣小聲地回到:“可是,我看到這個的時候就覺得很适合,相澤君一定會喜歡的。”
“你就知道他一定會喜歡?!”降谷零聲音都大了幾分,注意到周圍的視線,他連忙壓低音調,“你會吓到他的!搞不好以後都尴尬!”
諸伏景光沒有反駁,因為他覺得降谷零說的很對,在降谷零帶着質問的眼神下,他還是老實交代了,“抱歉,可能是我覺得對相澤君很熟悉。”
“比對我更加熟悉?”降谷零挑眉。
“……是。”
得到肯定的答複,降谷零瞪大了眼,他粗略一數自己和景光認識差不多十年了,沒想到竟然得到了這麼個答複。
“很奇怪吧,但真的就是這樣。”
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諸伏景光十分幹脆的坦白,“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這就是一種感覺,仿佛我們從上輩子,上上輩子可能就認識了一樣。”
降谷零皺眉思索,他忽然想起在遇見相澤悠希的那天,諸伏景光還調侃說是命運的邂逅,但很快又笑着說開玩笑,他當時也沒多想以為是真的一個玩笑。
但現在他需要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了。
降谷零面色嚴肅,“所以那天如果不是自身原因,你是真的打算收留他?”
諸伏景光毫不猶豫點頭了,但他又緊跟着補充了一句,“不過我覺得相澤君那天也是臨時決定這麼做的吧。”
想到當時相澤悠希弟弟們微妙的表情反應,降谷零也贊同了這個說法,随後想想不對勁,“你覺得相澤君對你也是同樣的感覺?”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諸伏景光連忙擺手,他能說出自己的感覺,但對方是什麼想法,他還是不要胡亂猜測了吧。如果是他單方面的誤會,那就太尴尬了。
降谷零瞥了瞥嘴,但他也沒說什麼,心裡卻有點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