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聖誕節之後,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身邊就多了個相澤悠希。
相澤悠希雖然比一開始要習慣了不少,但平時外出的時候,他還是選擇坐輪椅。
一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靈力消耗,二是他外出時經常會分神而摔倒。
兩個人都知道他腿腳不是很方便,所以平日裡對他十分照顧,從來沒有覺得嫌棄和不耐煩過。
這幾天也是推着輪椅帶他把周圍玩了個遍。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新年。
本丸那邊也是新年,現世這邊又和降谷他們約好晚上一起去初詣,所以相澤悠希起了個大早,一醒來就跑回本丸,直到快傍晚了才回到現世。
到了約定時間,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一同過來,兩人對相澤悠希家中新年的布置感到驚訝。
“不愧是曆史系,很有研究嘛!”降谷零很中意這個布置,他見過的日式風格不少,但相澤悠希這裡布置的更加傳統,甚至有些他都隻在書本上見過。
有時候降谷零很難想象相澤悠希是在國外長大的,他看起來就像是個土生土長,還是那種老一輩人帶大的人,在一些地方上十分講究和傳統。
但反過來說正是因為在國外長大,所以才更想要體驗日本的風情?
至少現在的人新年初詣基本不會穿和服了。
“和服,很适合相澤君呢。”諸伏景光眼眸中略過驚豔。
一改以往披着頭發,相澤悠希用一對雪絨球的發繩束了個高馬尾,諸伏景光這才發現,原來相澤君右邊脖子上還藏着一顆痣,平時都被頭發擋住而看不見。
深藍色的和服與他十分相配,很襯托他的氣質,看這個布料和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好,在暖色的燈光下透着暗紋,有一種十分高級的感覺。
像個名門貴族的小少爺。
降谷零在一旁不住地點頭,“畢竟悠希本身就長得很好看啊。”
相澤悠希眨眨眼,“哪裡哪裡,不如零哥好看。”
自從那天相澤悠希喊他零哥開始,降谷零也舍棄了姓氏直呼他的名字,反倒是諸伏景光與相澤悠希有一種冥冥中注定的感覺,卻反而委婉地相互稱呼對方姓氏。
“先進來吧,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他們今天的計劃就是一起吃晚飯,然後看電視節目,等快到午夜零點去神社初詣。
日本的神社很多,家附近就有一個小神社。但他們今晚的目标是目前最受歡迎的明治神宮。
今夜的地鐵會徹夜運行,從家中過去大約四十分鐘,深夜比白日冷了不少,剛出門相澤悠希懷裡就被塞了個小暖爐。
一旁的諸伏景光朝他笑了笑,“我怕你冷,特意給你準備的。”
“謝謝。”
相澤悠希一手抱着暖爐,一手拉了拉毛絨的圍巾把泛紅的臉藏在圍脖中。
跟在後面的藥研不免心中疑惑,靈力護體的審神者怕冷?他怎麼不知道。
要知道以前在本丸下雪打雪仗最狠的那個可就是月見大人啊。
要不是長谷部和燭台切一直在後面追着,估計都是赤腳加單衣上陣了。
但是兩人的動作太過自然,藥研可是很會讀空氣的,自然不會吱聲。
“出發咯!”
螢丸看起來很開心,走在前面一蹦一跳的。
“喂,螢丸,别跑那麼快!”藥研在後面喊着。
“小孩子的精力真旺盛啊。”降谷零不免一笑,眼睛卻是一直跟着他們不讓他們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一會人很多,你們兩個别跑太快啊。”
相澤悠希則是乖巧地坐在輪椅上被諸伏景光推着,兩人偶爾交談幾句。
路過家附近的神社鳥居的門口,忽然刮起一陣風,相澤悠希眉頭蹙起。
剛剛一瞬間感受到一股陰氣。
“怎麼了?”諸伏景光低頭詢問。
“剛剛好像是不是有人上去了。”
相澤悠希看向通往神社的道路,路上沒有任何照明,黝黑深邃深仿佛看不見盡頭。
“好像是,不過也是很正常的,有些人不喜歡去那種熱鬧的地方,會來這種小神社。”
諸伏景光的注意力并不在那邊,餘光中好像是有個白色的東西飄了一下,也不确定是個人。
他順着相澤悠希的目光看去,心裡有一種莫名不舒服的感覺讓他下意識的不想久留。
“走吧,别讓大家等久了。”
諸伏景光推着他離開。
他們剛離開後,神社周圍的路燈閃爍了幾下,最終沉寂下去。
***
不愧是最受歡迎的神社,上地鐵時就擠滿了人,到達神社後自不用說,黑壓壓的一片,混入人群稍有不慎就撒手沒的程度。
路上有不少巡邏的警察,還有廣播呼籲大家看好孩子和财物,降谷零連忙一手拉一個怕小孩子淘氣走丢,諸伏景光則是推着輪椅不急不慢跟在後面。
“降谷哥哥,我想吃這個!”
螢丸被路邊的攤販吸引,扯了扯降谷零指向了蘋果糖。
降谷零大方的掏錢付款,給螢丸和藥研一人買了一個,得了糖的螢丸乖巧舔着任由降谷零牽着往前走。
一改之前跳脫牽不住的調皮,在人多的地方藥研和螢丸超級省心,降谷零提着的心也逐漸放下,誇贊兩個小家夥很懂事。
“好多人啊。”相澤悠希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多人了,幾乎是人貼着人走,耳邊充斥着攤販的吆喝和行人情緒高漲的交談聲,“我都快看不到零哥他們了”
諸伏景光在後面推着他小心避開身邊的行人,“每年都這麼多人。”
以往的話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基本不會來湊這個熱鬧,今年帶着相澤兄弟們來初詣,順便也是有遊玩的意思。
在今晚會有不少家庭帶着孩子初詣,路邊也會有很多平時不會出現的攤販,十分熱鬧。
他們一路買了不少小吃,順着人流量慢悠悠地前行。
神前許願,抽簽和撞鐘,求護身符,另外還買一些破魔箭,風車,象征着去掉舊年的晦氣,祈求新的一年的平安和好運。
一套流程下來相澤悠希有些恍神。
“怎麼了?”諸伏景光問道:“困了的話可以休息一下,我會送你回家的。”
相澤悠希的作息在本丸大家的督促下十分規律,他幾乎很少熬夜,到點就會犯困。
此刻他的确是犯困了,但也不完全是因為這個。
“就是覺得,上一次來初詣,還是和爸爸媽媽一起,那時候是哥哥推着我……”
鼻子忽然發酸,眼眶也熱熱的,相澤悠希低下頭擡手擋住眼睛,努力克制自己突然襲來的悲傷。
前來明治神宮參拜的人大多求的是家庭平安、學業有成。
但屬于他們的家早已支離破碎,即便向神明求取,逝去的人也不會再回來。
今天不乏帶着孩子一同初詣的美滿家庭,在剛剛神前許願的時候,諸伏景光胸口就感到鈍痛。
最終他隻能許願哥哥和Zero和身邊的人身體平安,自己學業有成,親戚家能夠順風順水。
現在聽到相澤悠希這些話,抑制的感情忽然湧上來,
諸伏景光呼吸一滞,他胸口抽疼,喉嚨滾動幾下,嗓音幹涉,“我懂得。”
說完松開扶着輪椅的手,把他擁入懷中。
相澤悠希伸手回摟住,因為是坐着的原因,隻能把自己的臉埋入他的腹部,摟住腰。
鼻翼間又聞到了那股清爽好聞的雪松味,讓人感到心神甯靜,悲傷也被一點點抹平。
盯——
“藥研,你說他們要抱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