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這麼說着,動作倒是毫不含糊,盤膝坐下避免一會過于專注而摔倒,右手起勢放在胸前開始念念有詞。
銀白色的光暈自身體而發,将漆黑的山洞照耀的一覽無遺,紮好的馬尾在身後無風自起,随着咒語不斷念出,相澤悠希此刻看起來神聖且不可侵犯。
白骨溢出的黑霧徒然扭曲并發出刺耳的嘶吼聲,四周粘稠的怨氣掙紮扭動發起了進攻,卻被相澤悠希周圍的光暈照射寸寸斷裂。
四周的濁氣肉眼可見地消散,相澤悠希額角也起了薄汗,他咒語念的速度變慢,光暈也弱了幾分,看上去似乎在勉強堅持。
突然白骨上方浮現出一位透明的白衣女子,她面容姣好,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淚花在眼眶打轉。
“拜托了,求求你,我必須要去見他一面。”
濁氣的散去讓她看起來越發脆弱,她苦苦哀求着,見相澤悠希表情松動,周身的氣勢也降低了,突然暴起伸出銳利的爪子襲擊上去。
“哦呀哦呀。靠這麼近,可是會受重傷的哦?”
“怎、怎麼會……”
一大片櫻花在狹窄的山洞炸開,花瓣落入地面滲透進去,化成點點熒光滋潤着大地。
在櫻花中顯現身形的男性有着一頭綠色柔順的長發,身着華麗的服裝,有着精緻靓麗的容顔,眼睛彎成一道月牙,唇角的笑意不減反增,隐隐帶着一絲挑逗意味。
他神态十分輕松惬意,仿佛剛才揮刀的不是他一般。
女鬼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空空落落的右臂,一個十分幹淨利落的切面,後知後覺才感受到靈魂撕裂般的疼痛。
但在她慘叫出口之前,她就被一腳踹在胸口狠狠踢飛出去。
“隻是這麼簡單的勾引就上鈎了嗎?這麼天真嗎。”綠頭發的男子輕輕歪了歪頭,他看起來在笑,金色的眸中确實冰冷一片。
忽然冷不丁地,女鬼透過間隙看到了隐藏在劉海下赤紅的右眼,女鬼呼吸一窒,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你是誰……”
女鬼艱難地吐出言語,在男子的壓迫下,她這次真的恐懼顫抖着。
“哦呀,失禮了。”綠頭發的男子頓住腳步,單手放在胸前微微鞠躬,“在下是笑面青江,你也覺得是個很奇怪的名字吧?但是,如果你聽到名字的由來是因為斬殺了一個微笑着的女幽靈。你……還能笑得出來嗎?”
女鬼的瞳孔睜大露出恐懼,她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減少自己的存在。
笑面青江每踏出一步,她就往後縮一下。
“你、你不要過來啊——”
笑面青江舉起刀,朝女鬼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别怕,第一次有點疼,忍忍就過去了。”
女鬼的頭被溫柔地割下了,在地上咕噜噜轉了幾圈停止不動,面上的恐懼和扭曲也定格在這一瞬間,幾秒後就消散了幹淨。
“主君,我剛才的禮節做對了嗎?”笑面青江在相澤悠希完成淨化後笑眯眯地靠了過去,“我在本丸可練習了好久,關于人類之間的禮儀社交。”
笑面青江一副希望得到誇獎的模樣。
相澤悠希:……
好多槽點,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首先現在人類社會常見的是握手禮不是撫胸禮。
話說你和女鬼還行什麼禮啊!
那個降臨的台詞設定,你講給女鬼聽是在刻意恐吓她嗎?
還有你那糟糕的台詞,他隻是故意露出破綻讓女鬼放松警惕,讓她誤以為自己有機可乘,怎麼到你嘴裡就變成了了勾引?
還有什麼第一次會痛,這要是還有其他人聽到,肯定會誤會的!!
相澤悠希一陣心累,扶額,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你做的很好,下次别做了。”
笑面青江輕笑出聲。
相澤悠希遞了個眼神:你這家夥故意的?
對方露出一個無辜的眼神仿佛聽不懂一般歪了歪頭。
“總之,淨化是完成了。”
相澤悠希長舒一口氣,他一宿沒休息,此刻面色頗為疲憊。
剛才的淨化也消耗了不少靈力,再加上召喚了一振刀,靈力一下子消耗了近三分之一,可以說是回歸現世後消耗最多的一次。
“你感覺如何?”相澤悠希詢問他的穩定性是否受到影響。
“沒有什麼異常。”
笑面青江也不再嬉鬧,他将審神者抱在懷中走出了山洞。
黑貓看到陌生人緊張地勾起爪子,螢丸連忙撫摸它的後背,“别怕,是自己人。”
說完螢丸迎了上去,“主君沒事吧?”
“我好困,想回家睡覺。”
相澤悠希看了看天空,一直籠罩的黑霧散去,露出了天邊的魚肚白。
很快他們就聽到了警笛聲。
結束了。
“你就不要出現在人前了。”相澤悠希朝笑面青江說道:“不好解釋。”
“好的。”
笑面青江将審神者溫柔放下,再次化作一振漂亮的脅差安安靜靜躺在審神者腿上,看起來十分乖巧。
螢丸看了看熟睡的毛利蘭,有些犯難。
“我們在這乖乖等待救援就好了。”相澤悠希當然知道他在為難什麼,他摸了摸螢丸的頭讓他把刀趕緊收好。
“其實我也可以背主君下山的。”螢丸想表示一次帶兩個可能不是很舒适,但他可以做到!
相澤悠希笑了笑。
螢丸底盤太低,背着他腳會拖地,到時候被這錯綜複雜的樹根磕碰出不少淤青可就不好了。
哪怕他不抵抗詛咒可以屏蔽雙腿知覺,但他還是很愛惜身體的好不好。
啊,不過這種話他可不敢在螢丸面前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