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嗯。”相澤悠希假裝清了清嗓子,黑貓的視線收回,親昵地蹭了他一下。
“你們村罪孽深重,我勸你們還是老實跟警方自首,早日償還自己的罪孽,山主大人高興了,說不定就原諒你們了。”
山主會原諒嗎?相澤悠希不知道,但要是他的話是絕對不會原諒這些人的。
黑貓沒有理會地上的人,它像是疑惑般歪了歪頭,這個說要它付出很大代價的人,怎麼下山了要走了都沒開口呢?它都一路跟到這裡了。
“我們還會再見的,山主大人。”
相澤悠希當然不會打白工,但他也沒想好要索要什麼,當時說需要很高的代價,一是想看看山主大人的決心,二嘛,就是随口說的。
放着不管山裡洩露的穢氣遲早會擴散,造成更大的影響。
淨化雖然不是他的專項,但恰好是他能做到的程度,順手幫個忙,讓山主欠他個人情,畢竟山主的人情可不是好得的,哪怕它現在還很虛弱。
最後還能測試一下自身靈力在面對這種程度的消耗後,是否會對付喪神們造成影響。
結果來說他橫豎不虧,還賺的山主的人情,是很劃算的。
黑貓似乎明白了,它點了點頭跳下,輕巧地落在地上,它回頭看了眼村子,又看了眼哭泣的女人,頭也不回地鑽入了山林。
中村警官一頭霧水,他有些沒聽懂,“這是……?”
相澤悠希不方便,他招了招手,中村警官意會地靠近。
“昨天晚上我碰巧發現這個村子藏着的秘密。”相澤悠希壓低聲音道:“這個村子還保留活祭的習俗,我就……”
相澤悠希比劃了一下,沒有明說,回過頭繼續神神叨叨般道:“你兒子的事情我也不好說,不過你若是真心悔過,願意坦白認罪,山主大人可能會大發慈悲。”
其實都是胡扯。
比呂君的魂魄受損,他能保持至今還是多虧了山主将半個自己分與了他,隻是為了報答這個孩子當時對自己的出手相助,甚至還接受了比呂君給他起名。
有了名字,相當于賦予了他們意義和認可,一旦名字被接受,就會形成一個簡單的契約,但這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起的。
所以能做到這點的比呂君,也是個相當有潛力的好苗子。
可惜了。
失去的一半不會再回來,他即便還魂,也将會成為半人半貓的存在。
既不是人類,也不是貓,不會被兩個族群認可。
而他的壽命也會和山主捆綁在一起,甚至因為地縛的關系,永遠無法離開這座山。
成為這樣的存在對比呂君會很痛苦,他會孤獨,會寂寞,直到山主死去,出現新的山主才會解脫。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山主收回自己的半身,給比呂君一個痛快。
這種事情在比呂君接受了山主的半身時就自然而然的清楚,要如何做出選擇,那也是他和山主的事情,相澤悠希不會參與任何幹擾,也不會給出任何建議。
自己選擇的路,種出的因果也要自己吃下。
前提是,他們不會波及到自己。
相澤悠希扭頭推了一把愣在原地的中村警官。
中村警官這才從‘活祭’這讓人驚駭的消息中回過神,他發現了相澤悠希沖他擠眉弄眼,又結合到兩人的對話,這才想了明白。
看來昨晚相澤君誤打誤撞發現了這些,于是裝起了‘大師’,也不知道他怎麼就得了她的信任。
中村警官眉頭緊皺,他是不信這些的,但這個村子的人明顯堅信不疑,看來如果要繼續調查,需要從這方面入手。
好在相澤悠希給了一個很好的開頭,眼前這個讓他吃了好幾次閉門羹的女人已經抓着他的褲腿開始闡述始末,中村警官連忙道:“等等、你說慢點。”
他連忙掏出筆記本奮筆勤書。
女人正開了個頭,忽然不知道哪裡跑出來個瘋婆子直直地朝地跪坐着的女人沖去。
降谷零眼角掃到一片寒光,大驚失色,身體反射性行動,一腳踢過去。
哐當。
一柄鋒利的匕首甩出老遠躺在地上。
見危機解除,一旁正準備行動的藥研又默默退了回去。
“當、當面行兇?!”螢丸瞪大眼,等等,他沒記錯的話現在是法治社會,殺人要被警察抓的吧!
這從哪來的老婦人,竟然當着警察面殺人行兇?!
她怎麼敢的?
果然中村警官在這驚變中回過神,面色黑的如鍋底,立馬指揮了兩個人把兇手逮捕。
相澤悠希這才驚覺,這個突然沖過來行兇的老婦人,恰好是晚上給他們指了方向的人。
這是為了殺人滅口,不讓村子裡的秘密洩露?
不、不對。
相澤悠希忽然記起當時這位老婦人産生過一瞬間的恨意,他們有仇?
“多謝你了,降谷君。”中村警官松了口氣,這個怪異的村子好不容易找到了突破口,要是被剛剛的老婦人得逞了,恐怕線索又要斷開了。
“不客氣。”
降谷零也是松了口氣,他也沒想過竟然有人會這麼大膽,當着警察的面要殺人滅口。
兇手被當場抓捕,老婦人被壓走時怨毒地盯着降谷零,讓他背後發麻不由得搓了搓雙臂。
“那沒什麼事,我們也走了。”
他們忙碌了一宿沒睡,此刻都面露疲憊。
與中村警官告别後,降谷零催促着幼馴染離開了這個充斥着微妙感覺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