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是否是她們口中的人,不管他與趙啟州有無過節,她們的公開評判他聽得不舒服,眉頭越皺越緊,升起一股本能的斥責。
蘭情問:“有事?”
“沒有,挺好。”沈寒影被蘭情冰芒般的冷意紮了一下,輕哂地收住話題。
不和女人較真,自己不和女人較真。
第三次,趙啟州攔下蘭情是在一個大白天,遠離服裝店的粵菜館門口,蘭情剛鎖好車門趙啟州從柱子邊出現。
“趙先生,事不過三,我報警了。”蘭情亮出大哥大。
“你不會的。”趙啟州駐足,總算沒人打攪,“這頓飯我請,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問吧。”蘭情說完專注于掃菜單,是石斑魚還是青斑魚呢?
先上盅湯吧。
見她的注意力被菜單捕獲,趙啟州感到稍稍冒犯,自己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比不過幾盤菜?
趙啟州不太适應她的态度,但沒也多說,調整好心态,再次開口:“你當初到底為什麼退婚?”
“我不信你是看上了别人,我們……分開後,”退婚兩個字有點燒舌頭,他不承認,“我們分開後你才認識了别人,我不會記錯。”
更主要的是,趙啟州也不會接受自己頭上有過一片青青草。彼此自願分開是最有面子的解釋,死也要一口咬定。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問這個?”蘭情宛如看怪異的生物,仿佛在質問就為了點小事耽誤她。
趙啟州一句話也說不出。
“沒錯,不管有沒有别人參與我都會離開你,滿意嗎?”
趙啟州的臉上沒有一點滿意的樣子,無言血色的唇說出二字:“原因。”
“你家風水不好,我嫁過去會折壽。”
“你在說什麼?”
“趙啟州,我不介意知會你甩掉你的原因,”她調出原主的記憶,“我經曆過和你的婚姻,婚後每一天都是被你們家當血包的活地獄,不跑說不過去吧?”
“我們哪有結婚?”趙啟州當她是在滿口胡扯,“我是在跟你好好溝通。”
“我也是在好好用實話回答你哦。”蘭情态度直言,令趙啟州想開罵的話塞在心口。
她凝煉地提出解釋,“我離開你不需要理由,你也無權阻止。”
就算單純地為離開而離開趙啟州也無權過問,時隔多年銘記于心跑來質問,真有意思。
也有可能,是多年來他都不敢鼓起勇氣問一句原因。
“你覺得你做對了嗎?李蘭情,你今天什麼都要靠自己,還得自己養活自己,誰家的老婆有你可憐?”
“你選錯了。”趙啟州不會問是自己哪裡做錯了,有錯的在他眼裡永遠是旁人。
是李蘭情錯失了他。自己最近是吃錯什麼藥,竟然想起她來?真算是看錯人。
“是嘛,可是我怎麼聽親戚說你們在鬧離婚啊?”蘭情看見菜端上來才提起精神頭,“與其關注我,不如多關注自己的妻子。”
離婚二字一出,趙啟州噌地站起身,“你從哪裡聽的!”
蘭情戴上手套,抓起一隻鳳爪晃晃,“傳遍了啊。”
騙人,他們夫妻間私密到等同于床底的事根本沒告知第三人,消息他封得嚴嚴實實的。
世界是個巨大的遊樂場,趙啟州感覺自己成了遊樂場裡被人騎的旋轉木馬,各個地方全是盲區,而它被人騎着卻看不到對方的臉。
“在演藝圈和戲子涮兩回你都學會造謠了。”真是舉一反三。
蘭情的雙目驟然尖銳灼灼,一字一句校正:“請放尊重,我們是文藝工作者,是屬于國家的人民藝術家。”
“人民藝術家?”趙啟州被她認真的模樣逗笑,帶着心裡的火嘲笑,“你會後悔的,蘭情。”
蘭情一手脫掉手套,一手掀開鍋蓋,被靓湯的湯面驚豔地哇了聲,隐隐約約聽見趙啟州說什麼找人。
“等我找出你們劉氏和曉勝男牽頭的人脈,我讓你們得不償失。”這就是不選他的代價。
“找出誰?”湯太靓了,她沒聽清。
“你在的劉氏是走關系和人脈搭上了企業家曉勝男,人脈一旦消失,你們随時是可以用完就扔的棋子,也就你一頭愣着什麼也不知道。”
看蘭情靜止住,趙啟州神氣起來,她還真是這種人對商業一竅不通。
直到蘭情放下碗:“你?找我?”
趙啟州:“?”
喝湯的女人莞爾一笑:“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就是那個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