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周前輩可有辦法?”伯墨居想快點清除體内的毒,恢複法力。
周廣山捋捋胡須,“有倒是有。”
“師父,你有辦法就快點說呀!”計無雙比中毒的人還着急。
“還請前輩指教一二!”伯墨居站起身,拱手一禮。
受了人家一禮,周廣山慢條斯理的指向洞外,“口水與露珠其實同理。”
“同理同源。”計無雙快速補充一句。
“露珠?”伯墨居心頭那被酸臭的口水惡心的感覺漸漸消散,“如何見得?”
“三界之物,雖有人妖仙之分,但都是生長于三界之中,雨露同飲,所謂同根溯源,而妖魔是修煉成精,自是吸取天地之精華才得以綿延千萬代。”
周廣山舉起酒壺喝一口,心滿意足,“人和仙就更不用說了,本就是人修煉成仙,自是飲江河雨露之水。”
“可水被喝進去,才會有口水,說到底還是不一樣的。”計無雙不是拆師父台,而是闡明事實。
“人從清晨醒來,那花草樹木難道就不是?”周廣山笑望着這個腦子有時一根筋的徒弟。
伯墨居明白了,露珠清潤透亮,“花草樹木是妖魔的本身,朝露即為它們的口水。”
“嗯,沒錯!”眼前的人一點就透,比他那個經常犟嘴的徒弟強太多了,周廣山惋惜不已,“伯公子如果再早出現一些,老夫定要收你做徒踢開這個臭小子!”
“師父,三界可沒有後悔藥呦!”計無雙調皮沖師父眨眼。
“如果出現得早了,一旦被周前輩發現,一些苦怕是吃不完還要兜着走吧!”
伯墨居的一句話,令周廣山開懷大笑,“沒錯,我說不定還會親手送你一程,又怎麼可能像現在一樣費勁吧啦的救你呢!”
魔族一旦遇到強者隻有無窮盡的趕殺,斷不會給他一點兒喘息的機會。
如果提早遇見,他們注定是你死我活的敵人。
“那明天一早,應該收哪三十八樣露水呢?”計無雙想起身處的小山,本就沒有幾種草木,“這裡的花草樹木太少了,最多也就七八種,去哪裡找三十八種去呀?”
“明天一早擴大範圍找,但不能離開這山周邊五裡的邊界,否則會引起仙魔兩界的注意,到時候,這裡就不再安全了。”這一次,他的徒兒總算是抓住問題所在了。
“好了,你剛恢複,我們師徒倆也累了,大家都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早起去收集露珠。”周廣山仰頭咕咚咕咚喝完那壺酒,就一直往裡走,手指往牆上一點,一道石牆暗門緩緩打開,他進去之後,又重新關上 。
計無雙看向門口那張小床,他和伯公子兩個也擠不開啊。
伯墨居走到床頭拿起那三本仙弦經書,坐回桌子前,“計無雙,床讓給你了,我這麼多天也睡夠了,看會兒書。”
“得嘞!”一聽到床,計無雙兩眼發光,一口氣跑過去,倒床上就睡。
這個計無雙,都說讓給他了,還跑這麼快,生怕有人跟他搶那張破床。
伯墨居打開書本輕笑,他被這對師徒給救了,還驅除了他體内三成的毒,這份恩情還是要還的。
這兩個本來是保護玧芝的人,卻幫他保住了性命,他們兩個是忠人之托,還是愛屋及烏呢?
玧芝,也不知此刻你怎麼樣了?
淡白月光下,洪水肆虐的河谷,屍體沉浮一片,一隊糧車在泥濘的道路上艱難前行。
麥玧芝伸出泥糊糊的袖子抹去額頭的汗水。
繞過前面那道山谷,就到唐水縣衙了,一連被魔兵困了十天,她和這十幾個仙門弟子終于沖破了重圍,搶回糧車。
這十天,她大開殺戒,用盡渾身招數殺魔兵,沖圍陣,身上被砍了無數道血口。
被雨水淋濕,被洪水沖洗,再被泥水掩蓋,這時候,傷口像是已經不存在了,隻有麻木之感。
山谷靜幽,沒有一絲響動,根據這十幾天的經驗告訴她,危險就要來了。
等他們小心翼翼的走到山谷正中間時,喊殺聲從兩側的草叢裡沖出來。
舊傷被砍出新的傷口,鮮血淋漓,她感覺不到疼痛,一心想要多傻魔兵,早日見到伯墨居他們,早日能夠到達原合山。
可這個新魔尊郭望,總是不讓人消停,一波退去,一波又來埋伏偷襲,折騰的人精辟力盡。
這十幾天裡,他們攜帶的幹糧已經被吃完了,整整三個他們十幾個人一口飯都沒吃,一路上都是以泥水解渴。
戰鬥能力和胃裡的食物成正比,此時快餓暈呼的仙門弟子有些抵擋不住,眼看就要倒在魔兵刀下。
麥玧芝想要救人,可分身乏術,她身邊圍了一圈魔兵,一個個像索命的厲鬼,纏着她不放。
又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