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條時間線上,剛剛解決完眼前大患的海洋神焰秋,善後諸事後一回頭,就瞧見奈莉已經等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焰秋疲憊地朝她走過去,“既然來了也不幫幫我,我要累死了。”
“剛來,到的時候你已經步入尾聲了。”奈莉說。
“哦,這樣啊。”焰秋點點頭,“從那孩子那裡回來了?你說服她将她送回家了嗎?”
“沒有,我沒說。”
焰秋:“?”
“你去之前都已經打好腹稿了吧?”焰秋目露古怪的神色,“最後你一句話也沒說?”
奈莉大方點頭承認,“我到她身邊時,正趕上她應對難以處理的危機。明知道自己身上的籌碼不夠,她還是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那副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的處事态度,簡直跟從前一模一樣。”
“當我看到那一幕時,我忽然意識到,她本就不是一個會因人三言兩語而改變想法的人,而我也沒有立場去改變她。其實她這樣很好,不是嗎?”
焰秋:“……你又不擔心她失手葬送在異時空中了?”
奈莉沉默地朝着剛剛才被愈合的猙獰的時空裂縫方向一瞥,那裡還散發着神明力量造就的淺淡光暈。
“焰秋,照眼下這個情況,你不會覺得我們就沒有失手葬送的可能吧?”奈莉輕笑,仿佛已經看開一切。
“如若我等皆葬送,剩下的這個世界,以及這世上的生靈,他們又能堅持多久?”
“所以與其擔心太多有的沒的,還是先着眼當下吧,大不了就是一死。”
焰秋:“……”
他無聲地歎了口氣,“你還說人家,你還不是一樣,抱着一副能活活,不能就死的态度應對萬事。”
奈莉一聳肩,“所以我們相像,所以我說服不了自己的事情,也不指望去說服她。”
焰秋服了,默默給她挑了一下大拇指。
與此同時,蘇映溪那邊,她和談閑意兩人已經被傳送到了一處新時空。
落地後,四周漆黑,冷風呼呼地往脖子裡灌。
蘇映溪當即皺起眉頭,從儲物戒指裡把厚衣服找出來,和談閑意一人一件全副武裝,抵禦寒冷。
接着,她花了兩秒鐘判斷當前的情況。
當前時空正處于冬季,北方這個季節獨有的凍臉冷風非常具有辨識度。
當前時間估計是晚上十點之後,蘇映溪不能确定,今晚的天氣并不好,天上的星星月亮什麼也看不見。但街上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時間肯定不會太早。
當前的地點……蘇映溪朝四周張望。
火車站。
她認出來了,從火車站往南走五百米,就是她姥姥住的地方。而從目之所及的建築老舊程度看,這個時候姥姥一家應該已經從平房搬進單位分的家屬樓了。
憑着先前穿梭各個時空的經驗,蘇映溪心中有一種直覺,她可能快見到她老媽了。
但在見到她媽媽之前,她得先找個地方度過今晚。
“走吧閑意。”蘇映溪說:“先找個避風的地方暖和一下,要不一會兒在外邊凍成冰棍了。”
談閑意搓了搓已經有些凍紅了的指尖,“好啊,去哪兒?”
“嗯……”蘇映溪想了想,一指火車站南邊的方向。道路一側有一片樹林,那是個公園,裡面建了個造型别緻的小屋,屋内裝的是一些清掃用的工具。
“先去那兒看看吧,雖然小屋門上可能會上鎖,但我們或許可以撬一下,進去躲躲冷風。”
幾分鐘後,兩人縮着脖子來到了目的地的小屋,果不其然,門上有一把小鎖。
“映溪,你真會撬鎖嗎?”談閑意不确定地問。
“試試。”蘇映溪在戒指裡翻找,找了一枚細長的發夾出來,扳直了插進鎖孔中,搗鼓了兩下就将鎖打開了。
談閑意看完經過,“映溪,你會的東西挺全面。”
“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鎖,明早我們再把它安回門上就好。”蘇映溪進門,撥開裡頭堆的清掃工具,找了個落腳地。
“這裡空間窄,還堆放這麼多東西,帳篷恐怕沒地方支了。”蘇映溪打量一圈,無奈歎氣,“我們就對付一晚吧,總比在外面凍着強。”
“沒關系。”談閑意對此表示安然,“希望我們能早點解決這裡的事,冬天可沒有夏天好過。”
聽着小屋外邊呼嘯的風聲,蘇映溪默默點頭。
兩人在隻有幾平米的空間中蜷縮着身形,到後半夜漸漸困意上湧,相互依偎着就睡過去了。
第二日天還沒亮,蘇映溪及時醒來,叫醒還在瞌睡的少年,倆人抓緊離開小屋,因為再過一會兒,街上負責清掃工作的人就該來拿工具了,她可不想被人發現睡在雜物間裡。
清晨四點,北方的天還沒有亮起。太陽未升,氣溫依然很低。
蘇映溪憑着記憶穿小路走,準備帶談閑意去附近的大市場。那裡的早市現在應該已經開了,他們得去吃點熱乎乎的食物暖胃。
走了十分鐘左右,就能聽見來自市場那邊熱鬧的吆喝賣貨聲。清早的市場人很多,大家都穿着厚實的棉衣,擠在人潮中朝目标攤位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