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京雲下了點小雪。
昨夜,蘇憶辭和鄭灼一在鄭家老宅守歲,便留宿在了鄭家老宅。
蘇憶辭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了人。
她摸了摸枕頭沒有多少餘溫,說明鄭灼一起了有一會兒了。
外面下了點小雪,蘇憶辭起身站在落地窗往外看的時候,鄭灼一穿着米白色的羽絨服牽着卷卷在後院裡玩雪。
原來她起那麼早,是接卷卷去了。
當鄭灼一擡頭往上看的時候,蘇憶辭也在看她。
視線交彙的那刻,鄭灼一的臉上多了一抹笑。
她輕輕拍了拍卷卷的頭,“卷卷,媽媽在看我們。”
卷卷也擡起了頭去看蘇憶辭,沖着她叫了幾聲。
蘇憶辭想,“幸福”這兩個字大概就是定格在這一瞬間了。
昨夜鄭亭惟留宿在宋家,雖然是和宋汝槿進的同一間房,但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在沙發前坐下。
然後禮貌發問:“姐,您可以給我拿床被子麼?”
她們差了六歲,叫姐總歸沒錯。
宋汝槿給她拿了床被子遞過去,等她再一回頭,鄭亭惟已經睡着了。
鄭亭惟喜歡極限運動,以前玩戶外生存的時候,她不知道在多少有老鼠蝙蝠的山洞裡睡過。
鄭亭惟一向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和宋汝槿結婚是為了彌補自己的錯誤,隻有和宋家聯姻才能順利幫鄭氏拿下雲麻這個項目。
前幾天還在撒潑打滾說不要聯姻的鄭亭惟,也就掙紮了那麼……幾個小時?
房間裡多了一個人,宋汝槿還是有着防備心,到了後半夜才睡着的。
鄭亭惟有晨練的習慣,今天的晨練被外面下着的小雪打斷。
鄭亭惟一下樓,就看見宋子均在給妹妹扣着羽絨服的扣子。
兄妹倆穿得同款白色羽絨服,齊齊回眸看了一眼鄭亭惟。
“早上好,小姑婦。”
鄭亭惟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内心很崩潰。
她已經到了被叫“姑婦”的年紀了麼?!
“早上好,倆小豆丁。”
宋煥奶聲奶氣道:“新年好,小姑婦,要給紅包。”
鄭亭惟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拿出了昨天鄭瀝塞給她的兩個紅封,還得是她老爹想得周全。
“呐,倆小豆丁,新年快樂。”
兄妹倆歡歡喜喜接過紅包,“謝謝小姑婦。”
話音一落,兩個小豆丁就出門玩雪去了。
宋琚正好從樓上下來,看見鄭亭惟,“小惟起這麼早啊。”
鄭亭惟揮了揮手,“早上好,老爹。”
“吃過早餐了嗎?”
“沒呢。”
宋汝陽夫婦和馮晶都還沒起來,家裡的阿姨也放了年假。
兩個小豆丁光顧着玩,都沒想着還要吃早飯。
“早上想吃什麼?清湯面行不行?”
宋琚說着,已經把衣袖往上挽了。
“行,我來幫您打下手。”
馮晶起來的時候,宋琚的清湯面已經做好了。
鄭亭惟攤了幾個蛋餅端上了桌。
馮晶一看見她,眼睛亮了,“哎呀小惟啊,怎麼起這麼早?”
鄭亭惟笑笑,“年紀小,沒什麼覺睡。”
鄭亭惟去後院逮兩隻小豆丁,“倆小孩,吃早飯了。”
宋琚的清湯面徹底征服了鄭亭惟,她連吃了三大碗,還準備去添。
“老爹,你這手藝,太贊了。”
說着,她對着宋琚豎起了大拇指。
宋琚爽朗一笑,緩緩開口道:“我父親年輕的時候是開面館的,景華是我父親一碗面接一碗面創辦起來的,我學了一手他老人家的手藝。”
鄭亭惟吸溜着面條,“您改日教我做。”
大年初一,京雲這邊的習俗是不走親戚不拜年,初二才開始走親戚拜年。
鄭家這邊,一大家子吃過早飯之後都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坐着。
鄭家兄弟在聊生意上的話題,黃優和元儉惠則在聊家長裡短,蘇憶辭時不時接兩句話。
鄭灼一陪着鄭亭歆下跳棋,也聽着她們聊天。
蘇憶辭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了黃優,“亭惟她們什麼時候辦婚禮呀?”
黃優顯然也不知情,“讓她們自己安排去吧,雖然同性婚姻合法了,可汝槿畢竟是公衆人物。”
蘇憶辭脫口而出,“宋汝槿麼?”
“是呀,笑笑。”
當喜歡的女明星成了自己的妹媳,蘇憶辭滿臉寫着驚訝。
她又想到了什麼似的看向鄭灼一,“霜遲給了我兩張話劇票诶,主演是宋汝槿!我們晚上去看麼?”
鄭灼一點點頭,“好。”
宋汝槿晚上要出演話劇《請勿念》,天剛一擦黑,就準備去話劇院确定妝造。
她和鄭亭惟一前一後要出門,兩個人都互相禮讓對方。
“您先請。”宋汝槿是年長者,鄭亭惟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謝。”
聽到尊稱,宋汝槿還是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這個人,無時無刻不在強調她們之間的年紀差。
鄭亭惟的車停在前院,一輛騷包紅色定制款的跑車。
她按動了車鑰匙,開車門鑽進去的動作行雲流水。
她按下車窗,看向宋汝槿,“去哪?要不要送送你。”
“不用,公司的車馬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