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提醒我,等我簽證下來了,我就去陪兒子。”
按照鄭灼一的計劃,她讓鄭亭惟去調查的那三件事隻要有了眉目,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
最重要的還是引蛇出洞。
隻要盛世昌有所動作,一定會被紀檢組盯上。
京雲市委幹部們這些天的日子都不太好過,在反腐高壓态勢下,周舜這幾年經手的工作也被查了個徹底。
省裡出台了紅頭文件,對于京雲前腳一個縣區級别幹部貪污十個億,後腳市委副書記又被舉報做出重要的工作指示。
要求下派下去的紀檢組徹查一番京雲市委所有幹部。
這個結果正是鄭灼一想看到的局面。
她知道想把盛世昌連根拔起如果不借助國家的力量,幾乎不太可能。官場上的門道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明說,盛世昌能爬到現在這個位置,主管京雲市政法工作,一定是有手段有膽識的。
當然了,鄭灼一也是在賭,如果省委沒有徹查京雲市委幹部的決心,那麼就是錯過了一個把盛世昌鏟除的良機。
鄭灼一從政這幾年,一直都是清清白白做人,檢察院查到最後定然是什麼也查不出來。
如果有人從中作梗,最壞的結果就是雙方都兩敗俱傷。
在檢察院沒有掌握盛世昌确切的證據之前,都有可能有人在從中作梗,就看這些人是夾着尾巴做人還是膽大包天了。
鄭灼一被檢察院帶走,明面上看着像是老書記發号施令,大家都會覺得是老書記下了狠心,拿自己的親女婿開刀。
實則不然,不過這個障眼法很受用。
現在京雲市委的幹部們确實一個比一個低調,為了不讓正常的工作程序崩壞,紀檢組隻是加大了對紀檢工作的執法力度,并沒有真正涉及到某一崗位負責人停職。
等到檢察院對鄭灼一的調查結束之後,真的什麼都沒有翻出來。
鄭灼一每個月對外交易的賬戶很固定,是京雲市一個救助殘障兒童的公益基金會。
每個月,鄭灼一都會把工資的一半轉向這個賬戶,這四年來每月如此。
檢察院的工作人員看到這個結果,大家都感到難以置信。
“鄭書記,您可以回去了。”
鄭灼一房間門被打開的那刻,在場的工作人員看她的目光帶了些欽佩。
走出這間房的那刻,鄭灼一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
和蘇憶辭短暫分開了四天,她再見到蘇憶辭的那刻,另一方消瘦得不像樣。
兩個人目光相撞的瞬間,時間仿若凝固。
一瞬間,鄭灼一好似看見了在婚禮現場看見的蘇憶辭。
又一瞬間,鄭灼一才看清面前這個清減不少的姑娘,是她的愛人。
而蘇憶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似是想說些什麼,卻又被震驚哽住了喉嚨。
鄭灼一站在她面前,這是夢還是現實?
最直觀的情緒表達是無聲的淚珠滑落至臉頰。
鄭灼一垂眸看着蘇憶辭,眼眶泛紅,嘴唇動了動:“笑笑,我回來了。”聲音比之前沙啞了些,但吐字明快的喜悅感溢出天外。
蘇憶辭猛地撲進鄭灼一懷裡,雙臂緊緊環住他,泣不成聲:“你終于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鄭灼一緊緊回抱住她,下巴輕抵着她的肩,感受着這失而複得的溫暖,淚水也奪眶而出。
這個懷抱,更多的是鄭灼一對蘇憶辭的愧疚。
她事前沒有和蘇憶辭明說,她知道蘇憶辭會覺得這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情,一定會阻攔她。
若她不以身入局,那些垃圾就永遠不會被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