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驕陽也坐了下來,掏出了那張獎狀,對封沐心說:“你也在這兒寫上你的名字吧。”楚驕陽用手指指着自己名字旁邊的空處道。
可是封沐心現在還是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
楚驕陽:“我再說一遍,我不想欠别人人情。快點寫上你的名字,快點兒。”
這個時候,封沐心以一種質問的語氣内涵道:“那你怎麼不說你也欠了那位畢叔叔的人情呢?”
楚驕陽解釋道:“那是親人,又不是别人,肯定不一樣。算了,你不寫,我幫你寫。”
楚驕陽把原來放在封沐心桌子上面的獎狀一下子拽過來,然後拿起一支筆,快速的撥開筆帽,刷刷兩筆就寫完了。
這一系列操作完成後,楚驕陽又掏出了一盒印泥,他先是自己摁了一下印泥,又在獎狀右下角摁了一下。一個紋路清晰的拇指印就被拓印下來了,他又讓封沐心也按上,可封沐心還是處于愛理不理的狀态。
從楚驕陽讓封沐心先回去的那個時候開始,封沐心就感到心頭有些許堵,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思緒湧上心頭。
但是楚驕陽突然伸過來的手,打破了他的這一消極情緒,楚驕陽抓住他的手,先是沾了印泥,又是在自己指印的後面同樣拓印了封沐心的指印。
封沐心看到這些動作後的瞬間,那種堵塞的情緒化作烏有,表面也沒有那麼冷淡了,甚至還笑了一下。
左卦:“诶?封神,你笑了。”
楚驕陽這個時候還抓着封沐心的手,并未放開。
封沐心:“怎麼?管天管地,還管我笑不笑嗎?我不能笑嗎?”
左卦:“能,當然能了。”
左卦隻是好奇和封沐心做了這麼多年的好朋友,小的時候看到他就是那一副高冷的樣子,幾乎就沒怎麼看他笑過,長大了,見到他笑的次數更是少了。
這個時候,王茹在窗邊驚呼。
“快看,是槐花。”
楚驕陽聽到後,抓着封沐心的手跑到了窗邊,打開了窗戶,一陣花香撲鼻而來,這種花香是夾雜在空氣裡的,是純粹的,是來自大自然的,是需要用心感受的。
一陣大風襲來,槐樹枝條像女生紮的辮子一樣,在空中舞來舞去。
“這是本校矗立了30年的老樹,見證了不少屆學生的離校呢。”王茹笑着說。
由于今天召開家長會的原因。同時也結束了七天的惡魔軍訓,所以學校決定今天所有的學生都可以自由活動一整天。
王茹繼續對班長陳喻婉說:“快,快給我拍張照片,我要永遠記住這一刻的美麗。”
陳喻婉無奈道:“也就是今天開家長會不上課,你才能這麼肆無忌憚的賞風景。你站那别動,我給你拍。”
左卦和右甯也擠過去,說是要一起拍。王茹不願打破這份美好。他們便嬉戲在了一團。
這邊封沐心也開始關注到窗外的“風卷槐花圖”了。
但是楚驕陽此刻内心的關注點很奇怪,不是在外面的景物上面,而是在封沐心的手上。
他内心思考道:“他的手怎麼這麼冷?這明明是夏天。”
他愣了一下,回了神,意識到了自己在想什麼,便慌忙的撒開了手。
封沐心感覺到了自己的手被撒開了,然後看向了楚驕陽。楚驕陽想緩解尴尬。
他故意掏出手機效仿那邊說:“我們也拍個照吧,留作紀念,畢竟這麼美的景色,以後不一定還能看到了,就算有,也不一定有時間看了吧?”
封沐心從楚驕陽松開他手的疑惑中跳出來,并說道:“我不喜歡拍照,你自己拍吧。”
楚驕陽:“你是雪人嗎?一拍就化,還是說你是金子呀?見不得光啊?”
楚驕陽故意把尾音聲音加大,差點蓋過了全班的鬧騰聲,嬉戲打鬧的同學都差點停了。
他站到封沐心的旁邊,讓他擺個姿勢。封沐心從小到大沒和别人合過照,他不知道該擺什麼姿勢。他緩緩伸出了剪刀手放在胸前。
楚驕陽突然大笑了起來。
“不是大哥,你是剛出土的文物嗎?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這樣拍照。”
封沐心把手收起來,并闆着臉質問:“很好笑嗎?”
“海岸線都沒有你笑點低。”
楚驕陽又重新舉起手機,忍住笑說:“大哥,把你的剪刀手拿出來吧。”
“咔嚓!”
一張照片拍下來了,楚驕陽觀察照片看出了問題。
“你怎麼不笑啊?怎麼拍出了你是我債主的感覺?”
封沐心突然發問:“那你想拍出什麼感覺?”
這個問題打的楚驕陽措手不及。
他一時被問的語塞。
“當……當然是我同桌的感覺了。總之你笑一下,又不得死。”
接下來,楚驕陽又拍了一張照片,封沐心笑是笑了,就是笑的又假又僵硬,還不如不笑。
楚驕陽嘗試拍了最後一張照片。
楚驕陽:“這張還不錯,看起來沒有那麼假。”
随着最後一張照片的咔嚓聲,有一朵槐花也随風吹入了教室,最後停留在了楚驕陽桌面上的那張獎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