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咕!”
哈得利直線下落,驚慌之中翅膀開始胡亂撲騰,但卡米相信它一定能在落地之前飛起來的,畢竟它又沒有受傷。
“不用謝。”
看着鴿子撲騰幾下落下,沒聽見重物摔倒聲就說明它已經平安落地了。卡米關上窗戶,攏着睡衣回去,重新撲進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正下樓買早餐的她與同時間出門的船大工路奇打了個照面。
“早上好。”她習慣性問好。
而路奇隻是微微點頭,一看,她這時發現鴿子哈得利竟然沒有像往常一樣站在主人肩上。
感覺有點不妙。
沒帶鴿子的路奇就像沒賭博的巴裡——很不正常,這一整天,他沒說一句話,隻是沉默、沉默、沉默着——
直到卡庫背過身,實在忍不住了:“哈得利先生呢?”
羅布·路奇本來就面無表情,還不說話,平時那隻鴿子給他本人增加了不少親近值,但一沒有了哈得利,他看起來就像德古拉的手下,陰暗地一言不發。
“怎麼回事?”巴裡圍過來,“噢,哈得利先生不見了,但是你的舌頭還在啊,幹嘛不開口和我們聊兩句?”
他得到的是路奇冷酷的目光。
巴裡對于路奇無法說話的“隐疾”不很避諱,畢竟他們這麼多年來幾乎是同吃同住,在同一個船塢裡互相幫助,早就成了好友。彼此互相了解,他喜愛用戲谑的話攪動路奇的眼白,讓這個看起來冷冰冰的家夥露出一些鮮活的人氣。
朋友嘛,不就是這樣相愛相殺麼。
無事可做且悠閑的卡米莉亞在島上到處溜達,她買了花,在熟悉的餐館裡坐下來,随手點了一杯可樂和一份烤雞飯。
一群人大搖大擺地橫穿了街道,行人看到他們十分激動,紛紛退讓,像是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隔着窗戶玻璃,卡米看着領頭的變态徑直走進了這間餐館。
說這個人是變态,是因為他全身上下隻穿了兩件衣服,上身是花襯衫,下身是内褲——還是三角的。随着走動,襯衫也飄揚起來,全身和裸奔幾乎沒區别。
“是弗蘭奇!”
“不,是變态。”
“啊——大變态。”
……
周圍的人們聚集着在遠處抱成一團,像是同時對這個人物抱有畏懼與戲谑的态度。
這個人面無表情,帶着墨鏡,議論多言而他置若未聞,隻是昂着下巴走到櫃台前,“我要十分蛋炒飯!”
“要打包嗎?”櫃台的小哥已經十分習慣了,“加兩壺可樂是吧。”
“嗯哼。”
來餐館打包蛋炒飯?
詫異之下,卡米莉亞眼尖地發現這人全身上下幾乎都有機械改造的痕迹,看上去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了,與肉身的貼合程度也很不錯,似乎是技藝高超的機械師才能做出的成果。
水之都還有牛掰的機械師嗎?她想着也許可以拜會一下,機械師的造船技術可不比專業的船工差,而且還可以加各種精密機關零件,隻不過價格也很美麗就是了。
“Superrrr——me——!”
那頭,半機械人弗蘭奇打開胸口的機關,将兩壺可樂放置在機關上推入,合上開關——舉手擺pose——喊出口号,一套動作一氣呵成。
看得出是練習過很多次的。
與此同時,他整個人頭頂冒出沖天白煙,像開水燒開了一樣,人也亢奮到不行。
他補充完能量也不搗亂——盡管看起來是小混混一樣的人。
隻是帶着兩個小妹一同出了門,轉眼又消失在橋頭那邊。
卡米莉亞回家的路上都在想機械師的事,腦海中,弗蘭奇扣開胸脯的場面還曆曆在目,她打了個寒顫,後知後覺那場景實在不算賞眼,自己最好盡快忘掉才是。
這時,遠遠的一行人走近了,其中都是熟悉的面孔。
“嘿!”
巴裡首先認出來那是他新交的好朋友艾米。
“艾米,你怎麼在這裡?我們正要去吃飯,一起來嗎?”
“啊呀,可惜我已經吃過了,大家好呀。”
在不算熟悉的朋友面前,卡米不會吝啬臉上的笑容,而且巴裡為人實在開朗、熱心助人,她心裡已經默默地将其升到“狐朋狗友”一職上。
除去巴裡,一行人中有露露、卡庫與路奇等熟人面孔,她微微點頭,禮貌地統一問候了大家就要告别。
巴裡剛剛咧着的大牙也收了收,竟然有些莫名不舍,但大家都是朋友,隻要都在水之都居住,遲早會再見面的。
“那就告辭了。”
帶着心頭莫名的輕松轉身,卡米莉亞沿着街道走路,傍晚的暮光灑在水面上泛起金色的漣漪,也形成了奇怪的圖案,千變萬化,像小貓又像小鳥。
她忽然想起來,剛剛路奇的肩頭空空的,哈得利今天一天都沒有出現。
而昨晚迷迷糊糊的記憶此時卻悄然浮現,鴿子被她一個指頭嘣下窗台時“咕咕”亂叫的聲音也清晰了。
那鴿子……不會摔傷了吧?
由于是背對,摔下去的時候如果感到慌張也很正常。
但飛翔對它們來說畢竟是永無止歇的事,她見過青鳥在風暴中輕盈穿梭,就以為鳥類都有非同尋常的平衡能力。
于是卡米莉亞去寵物飼養商店買了鴿食,準備向路奇友好問候一下哈得利的事——但一定要謹慎,因為路奇那家夥看起來實在冷酷,她不想和人家有任何正常形式的客套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