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當然!”
兩人開着車,朝着剛剛初陽駛離的方向一路尋找。
莊安抓着方向盤,睨着旁邊的焦星:“……嫂,嫂子……”
“不用,叫我焦星就好……”焦星溫和地輕輕打斷他。
“額!好。那個...焦,焦……”
莊安緊捏着方向盤,試圖讓自己的語氣放松,結果一句焦星怎麼都出不了口,還差點把自己舌頭咬到了。
他抓狂的揪了一下頭發:“啊啊啊啊,不管了!我還是叫你嫂子吧!”
“沒事的,随意。”焦星笑着安撫他。
“嫂,嫂子,之前的事情真是太對不住了……”莊安指的是雪地裡的那件事情。
“我,我很多地方都怠慢了……”
“沒有……你已經做的很好,我很謝謝你。”抓了抓身前的安全帶,焦星輕輕開口,随即又補了一句:“你在初陽身邊,我很放心……”
“哪,哪有……”
被領導夫人這麼一誇,莊安瞬間有點臉紅起來……
“抱歉,我這兩年不在他的身邊,初陽……經常這樣……喝酒嗎……”焦星靜默半晌,再次開口。
不在身邊?
莊安一下沒理解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捏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嘴裡小心的斟酌着用詞:“嗯,兩年前突然開始喝的挺兇的,後來……後來……”
“後來……什麼?”焦星的話音低了低。
“進過兩次醫院……”莊安的聲音細若蚊呐。
旁邊的人忽然不再說話……陰暗的車内,焦星垂着頭,劉海遮住的眉眼下,覆蓋着一片更深更濃的陰影……
兩人沿着海邊又開了十幾分鐘,路上一路搜索。
“诶!那是!”
莊安慢慢的開着車,指着不遠處沙灘上一個濃黑色的身影。
那人正癱倚在海邊沙灘的矮石堤上,黑發在深冬的寒風裡狂舞,身邊零零散散落了一地空了的啤酒易拉罐……
莊安把車停在路邊,兩人穿過馬路中間一路跑向對面。
待看見那一地的狼藉和已經爛醉如泥的人時,莊安心底重重一咯噔。
“天哪,這……”
這人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啊……
初陽身子靠着石堤,整個人已經醉氣熏天,渾身透着衰頹和萎靡……
“嫂子,他……”莊安忍不住看向焦星,想要問怎麼辦時,卻在看見對方眼底的血絲和滿臉的濕痕時頓住了嘴。
焦星在看見初陽的那一瞬間,心髒瞬間就驟縮起來,眼淚決了堤似的從瞪大的雙眼中往外冒。他難以置信的捂住了嘴,甚至有那麼一刻希望眼前的人不是初陽.....
“你在做什麼啊......”他顫抖着聲音朝着初陽開口,然而地上的人并沒有理會他。
“我問你!你在做什麼!”
他的肩膀因為抽泣欶欶地抖動着,話音近乎崩潰。
“你到底是在折磨你自己還是在折磨我!”
癱坐着的初陽對焦星潰敗的情緒恍若未聞。他動了動身體,像是此刻才意識到來人。
“你來啦。”完全違和眼前糟糕至極的氛圍,他的話音意外的驚喜,像是終于得到糖了的小孩。
莊安眼底一片驚悸,這……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初陽手撐着堤壩,試圖站起來,中間還趔趄了一下。
站穩之後,他像是探尋着什麼的樣子,小心翼翼的隔空撫着焦星的臉頰……
“不行,我要再喝一瓶,你這次待久一點……”
他說着,頓了頓,又試圖彎下身去拿起一瓶啤酒……
“初陽……”
眼淚頓住在臉頰,焦星皺縮着瞳孔,錯愕着緩緩伸出手去牽住他的食指。
“诶,我居然摸到你了……”初陽出神的喃喃。
他怔愣着反牽住焦星的手,大拇指在對方手背的肌膚上微微摩挲。
“焦星……”
他輕輕開口,嗓音陡然陷入了一種巨大的悲傷,忽然把人一拉緊緊的箍在懷裡,伏在他的耳邊泣不成聲:
“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怔愣着靠在初陽的懷裡,焦星從錯愕中回過神來,耳邊狂風叫嚣,海浪滔天,卻怎麼也掩不住那些零碎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