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大門口,黃父早就已派了專車來接,他本人還有十幾分鐘就能到。
黃詩韻的手機等電子設備都在上海家裡……現在有點精神痛苦了。
“你爸爸訂了個包廂,那麼久沒吃飯,你都瘦了……”易美箐坐在車後座上,心疼地看着她,拍了拍女兒的肩膀。
黃詩韻聞言笑着搖頭,神氣道:“哎呀就當減肥了,我今天一定要大吃特吃!”
易美箐哭笑不得,她女兒一貫都是這麼愛笑嘻嘻的,沒心沒肺似的态度,更讓人心疼了。
其實都是不想讓他人擔心她,才每次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現在二十幾天不吃飯的樣子,看起來瘦了十幾斤,臉都小了一圈。
黃詩韻的心情很好,幸好在夢裡發展到高考之前醒來了,不然又要經曆一次高考,她真的會謝!
自己出事前一天還量了體重,97斤,都是六月份高考完後出去玩吃起來的,自己原來是95斤!!
剛才在醫院一量,吓到她了。
幾世以來自己的體重最後都是在95斤左右,最多也沒過過百,更沒下過90。結果86斤,瘦了11斤!
太離譜了……
還是吃會幾斤比較好,太瘦了一點兒都不健康。
她本身就有點“體弱多病”,要是飯都不吃飽,更會“體弱多病”了。
當然,其實她是太餓了,想念一切美食,在夢裡她跟“吃齋”一樣,因為沒錢and住校、沒時間,美食是不怎麼沾的。
“音音,你出事那天,周乾那小子很有負罪感,回頭記得跟人好好談談,他心裡一直過意不去。”
易美箐突然想到什麼,提醒她。
黃詩韻愣了一下,有點不解:“他有什麼過意不去的?”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剛讓他去幫她拿包,下一秒就倒下了?
易美箐搖搖頭,解釋着:“你讓他回去幫你拿東西,然後就倒了,他自然會覺得不幫你拿,就可以第一時間把你送到醫院去。”
周乾當時說,如果沒有那個服務員,音音可能真的會出大事,所以才特别過意不去。
“如果不是正好有服務員及時看到,真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易美箐想想也很後怕,她第一次直面遇到有人下毒。
黃詩韻點頭表示明白,她跟周乾那麼多年的友誼了,如果是站在他的角度,她也會自責。
“他現在在軍訓吧?”
“嗯,你申請了緩訓,清華的軍訓好像要三個星期,正式上課前一天回去就行。”
“嗯嗯,我知道啦!”黃詩韻往窗戶外面這看看那看看,摸着肚子撅了噘嘴:“好餓啊,怎麼還沒到?”
易美箐見女兒氣色恢複了不少,心裡也開心,輕輕笑着:“快了快了,待會兒讓我們音音吃個飽!”
·
黃父推遲了一堆工作急急忙忙地趕過來,激動地不得了。
年過半百的男人,進了飯館後步伐甚至帶着小跑,站在包廂門口深呼吸了一下,開門看到活生生的女兒睜着水靈靈的眼睛看着他,直接哭了。
黃詩韻:!!!
她爸居然哭了?!第一次見……
她趕緊戳了戳旁邊媽媽的胳膊,小聲示意道:“快快快,拍下來拍下來!”
易美箐眼疾手快地掏出手機,點開相機按下快門一陣“卡擦卡擦”。
“音音……”她爸的小小地抽泣了起來,邁着小步走過來。
結果看到她老婆和他女兒的視線都放在手機上,他老婆還在拍着他。
黃父:???
紮心了。
(個_個)
意識到自己在哭的黃父飛快抹了把淚,故作嚴肅道:“快點把照片删了!”
黃詩韻收回視線,擡眼笑容滿面地看着他,一對梨渦出現在嘴角旁邊,甚是可愛。
黃父見女兒心情還不錯,方才的擔憂與激動、還有一點點惱羞成怒揮之散去,展開了笑顔,慢悠悠地走過來。
他們仨坐在一起,包廂裡是一個大圓桌,周圍空了許多位置。好在黃詩韻點了挺多菜,将桌子填滿了,可以轉起來。
許久未食的辣菜讓她開心地眯起了眼睛。
黃詩韻現在的戶口轉到上海去了,但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原江西人,她真的非常喜辣。
以前在學校外面點個拌刀削面,或者去吃砂鍋土豆粉,她都會說“多放點辣椒”,倒也沒有成無辣不歡的程度。
甜甜的美食她愛吃,甜甜的菜就得挑了,吃久了終歸是不習慣的。鹹口她也還行,但還是辣的最香。
這條中午,黃詩韻怒吃了三碗飯(飯館的碗挺小的),然後一直吃着菜。
她吞咽下剛吃完的水煮魚片,跟她爸媽唠嗑道:“這個辣,好吃!”
她爸媽笑了笑,心裡卻有些無奈。
他倆沒女兒那麼能吃辣,這次隻要是需要放辣椒的菜,都特意叮囑了多放辣椒……
易美箐是浙江人,偏愛甜食,黃父在浙江創業與她相遇相知,後結為夫婦。
破産後也跟着黃父回了江西,一直勤勤懇懇,善解人意,待了幾年後對辣菜也沒那麼不能吃,但點菜還是微辣更合口。
黃父就不行了,他一吃辣,不管特辣還是微辣,隻要感覺到辣味,就會瘋狂出汗,餐桌上的衛生紙都快被他擦汗用完了!
“我晚上想吃媽媽做的菜~下午就回上海吧。”黃詩韻用胳膊肘輕輕蹭了蹭她媽。
“可以啊,都聽我們家音音的。”
黃詩韻滿意地喝了口甜甜的西瓜汁。
想吃媽媽做的菜是真的,易美箐在江西時跟老家的人學了,後來在飯店當了幾年的廚師(青鳥鎮那小地方不需要什麼廚師證)。
其實可以不回上海,他們家在南昌有棟房子……
隻不過,她的所有電子設備等重要物品全部都搬上海去了,她可受不了剛回來就斷網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