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的兩天時間裡，前排男生規規矩矩地坐在他座位上，連後瞟一眼的苗頭都沒有。

第二天下午，最後一門考完，鈴聲響起，大家中途掙脫憋屈的牢籠，個個臉上都笑開了花。

書玥走回教室時，遇到加思喻，她問：“小玥玥，十一你要回西林嗎？”

“不回。”

她所有的親人都在這裡，這輩子，她都不想再回西林。

加思喻摟住她胳膊，“那你有什麼計劃沒？”

書玥一想，楊夕要忙着上班，估計沒時間跟往年一樣帶她出去玩，這樣的話，她就在家裡陪姥姥，正好可以學習學習姥姥做菜的手藝。

“待家裡，哪兒也不去。”

加思喻興奮道：“我先預訂你一天，咱兩去逛街吧？”

“好啊！到時候你提前給我打電話。”

“沒問題。”

邊聊邊走進教室後門，書玥一擡頭，正巧對上揚唇含笑的人。對面明明還有賀子煜和徐湛兩人，她一眼，卻隻看見了顧臨。

那張好看的笑臉上，比平日裡多了幾分痞氣，舒暢的眉目間透着青春年少的昂揚不羁。

桂花香甜沁心的氣味撲面而來，她的心随拂面而過的秋風滞了一瞬。

愣神之時，加思喻一句話喚醒她的思緒，“賀子煜，你讓誰滾呢？”

“不是對你說的。”賀子煜急忙同她解釋，手指着顧臨和徐湛，“這兩人合夥欺負我，我跟他們說的。”

加思喻抓住重點，“他兩怎麼欺負你了？”

怎麼欺負的？

事情是這樣的。

剛一考完，賀子煜跑回教室，對着兩人笑嘻嘻地問：“你兩打算怎麼浪費這短暫又美好的七天？”

徐湛對他搖頭，“沒想好。”

顧臨立在兩人中間，“不知道。”

“一起出來玩呗！”賀子煜提議道。

這次，顧臨先開了口：“行啊！”

徐湛若有興趣地問：“去哪兒玩？”

“網吧打遊戲啊！”

很明顯，二人對他的期望太高了。

徐湛瞬間垮了臉，“沒意思。”

顧臨雖沒說話，但賀子煜從他毫無興趣的臉上可以看出，自己的提議被無情地他扼殺了。

“那你兩說幹嘛去？總不能待窩裡……”賀子煜緩了兩秒，“下蛋啊？”

頓時，周遭空氣裡充斥着一種難以言說，且極為怪異的氣氛。

徐湛率先笑出聲：“要不，你先打個樣兒？我瞅瞅你怎麼下蛋，我好好學學。”

顧臨唇角一彎，含笑的眸光緩緩下移，落在賀子煜的某個地方，“我很期待你的成果。”

“滾蛋。”

無視賀子煜的黑炭臉，顧臨笑得更恣意，“你先下個蛋，我就幫你滾。”

拳頭抵着雙唇，徐湛憋住溢出口的笑聲。

“滾！”

書玥和加思喻一進門，聽到的就是賀子煜這聲氣急敗壞的“滾”。

靠，男生之間的污言穢語，還是不要讓她們聽到得好。

靈機一動，賀子煜搓搓掌心，改口反問：“十一你要幹什麼去？”

加思喻沒料到話題會突換，瞬間沒了心情，蔫蔫道：“不幹什麼，就和小玥玥逛街啊！”

賀子煜湊上笑臉，“你兩帶上我呗！”

“我和小玥玥出去逛街，”加思喻指了指自己，又指着他，“帶你一個男的算怎麼回事？”

“這又沒什麼，朋友一場，我們還不能一起出去玩啊？”

加思喻直接拒絕：“不能。”

“你怎麼這麼小氣！”賀子煜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加思喻擡手，作勢要打他，“你說誰小氣？”

“我說是你了嗎！”

賀子煜繞着書玥躲她，“我又沒指名道姓，是你自己要對号入座。”

“你——”

書玥拉住加思喻，“老班來了。”

講台上，樊蓉拍拍手，“安靜，我強調幾件事情。”

大家都急着放學，對于無聊冗長的忠告，沒幾個人能聽得進去。

望着話聲不停的教室，樊蓉一拍闆擦，大聲說：“你們好好說，什麼時候說完，咱什麼時候再放學。”

威脅的話，在這種時候最奏效。

不到眨眼的功夫，教室裡一片寂靜。

見狀，樊蓉适時開口：“月考已經考完了，考得好與不好，你們自己心裡有數，七天假期，别光想着玩……”

約二十分鐘後，随着一聲“放學”令下，瞬時，人去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