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厲容貌氣質着實出色。
盡管他身上穿着簡單的運動服,頭發也散落在額角不如去公司時那樣細緻嚴謹,他肩寬背厚身姿挺拔的模樣也跟周圍這群準大一新生截然不同。
他們這群平均十八歲的少年人,就像剛從保育房出來的雛鳥,叽叽喳喳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的探索,未經風雨,渾身上下充斥着對世界的善意和喜歡。
而虞厲,二十多歲的他身體已經長成,容貌和氣質都在他一生中最飽滿熱烈成熟的時候,像是挂在枝頭搖搖欲墜已經成熟的果實,渾身上下散發着濃郁的果香氣息,誘人至極曆久彌新。
多數同學都自覺這個成熟青年和自己屬于兩個世界,爬山路上不斷用疏遠好奇的目光偷偷看虞厲。
他們眼底充滿着傾羨和向往,臉上隐約透露出一絲激動和驕傲。
虞厲已經成為這些人心裡的未來标杆。
他們覺得自己未來也必定如眼前這個青年哥哥一般,舉手投足間成熟而遊刃有餘,功成名就溫柔不世俗。
顧漁白早就察覺周圍同學的目光都被虞厲牢牢鎖在身上。
他好笑地停住腳步,轉過身站在距離虞厲上方兩個台階的位置,他轉過身,笑容揶揄地看着順勢停住腳步的青年。
“虞哥,你的魅力也太大了吧,都把我同學的注意力都勾引走了。他們今天是來爬山遊玩的,可不是來見偶像的。”
虞厲擡起頭目光下意識落在顧漁白臉上,眼神茫然似乎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此刻陽光正好,金燦燦又不灼熱的陽光從台階兩側的綠蔭縫隙中灑落,給站在他上首的顧漁白臉上和衣服上灑落下星星點點的斑駁印記。
他是這樣年輕,氣質純然可愛,和不停從他們身邊走過的少年人一樣青春洋溢年輕氣盛。
這是虞厲第一次明确地發現顧漁白才十八歲。
他才十八歲,跟自己之前隔着差不多快十年的光陰,虞厲上大學時,顧漁白說不定剛小學畢業。
虞厲心裡想着兩人的年齡差距,心裡莫名出現一絲失落和不甘。
他頭一次發覺自己的成熟穩重不是一件好事。
“你在發什麼呆?我問你話呢?”
顧漁白在他面前揮手,他臉上的好笑已然變成了好奇,滿眼探究地看着虞厲,眸底寫滿了思索。
虞厲猛地回神,他下意識問道:“你在說什麼?”
顧漁白:“我說,你前男友或者前女友最近聯系你了嗎?你出來玩跟人交代了嗎,要不要在親密付上說一聲?你要告訴我他,我可不是小三,我是你新認識的好友兼鄰居,非常單純不夾帶任何私活的真朋友。”
說完,顧漁白為自己的胡言亂語,沒忍住笑出聲。
虞厲沒笑,他聽清楚顧漁白在搞抽象後,頓時滿眼複雜。
虞厲沒跟着顧漁白一起笑,他似乎真的在想一件很嚴肅的事。
顧漁白臉上笑意收斂,他微微皺眉小心翼翼問:“難道在你跟我爬山的這幾個小時裡,你的公司破産了?”
“沒有。”
虞厲臉色頓時更複雜了。
他能直接告訴顧漁白,自己這個年長他差不多快八歲的人,似乎對他有了一點莫名其妙的感覺嗎?
不,不能。虞厲自己都不知道這點感覺是真心的還是兩人相處久了之後産生的錯覺。
周圍跟顧漁白差不多大的準大一新生不停從兩人身邊走過,不少人都下意識好奇地看着他們。
那才是顧漁白的同齡人。
顧漁白還等着虞厲回答,他臉上忽青忽紫,随後好似擺爛一般,直接說出口。
“我剛才突然想起一件事,隻是這件事我自己心裡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也無法坦白告訴你。”
顧漁白的目光在青年臉上細細審視,他仿佛要透過虞厲略顯苦惱的神情看透他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沒等顧漁白還沒說話,虞厲直接歎了一口氣。
他神色中帶着一絲歉意:“對不住,明明是我自己要跟着你過來爬山,結果卻敗壞了你跟同學組團爬山的興緻,我...”
“沒關系。”
顧漁白突然打斷虞厲的話,他笑吟吟地站在台階上看着稍微有點失神的虞厲。
“我說沒關系。”
他沖虞厲擠了一下眼睛,神情故作輕松。
“我又不是沒長眼睛,從下車之前你就一直不太正常。”
臉色忽青忽紫就算了,偶爾還陰晴不定地看自己一眼。神經也不太正常,經常默不作聲地低頭思考,壓根不看周圍環境,跟在顧漁白身後全然沉浸在自己思緒中。
虞厲表現得就像一個在遊戲裡開了跟随的小人,NPC味道十足。
顧漁白感覺自己猜到了虞厲現在心裡的想法。
他決定語不驚人死不休,最主要的是,他覺得自己跟虞厲都是這麼要好的朋友關系了,兩人之間沒什麼好隐瞞的。
“從下車後,你從頭到尾都沒掏出過手機,足見你犯愁的事跟公司無關。”
顧漁白開玩笑道:“以我多年旁觀同學早戀的經驗,你這種突然古怪的表現明顯是看見心上人的模樣。”
虞厲的心猛地跳到嗓子眼,顧漁白猜的這麼準,他一時之間有點驚訝。
虞厲明顯是被自己猜中了心思。
顧漁白得意地眯起眼睛。
“首先,排除一個我!”
虞厲的心又是猛地一跳,聽清楚顧漁白這句話内容後,劇烈跳動的心才緩緩平靜。
虞厲欲言又止,随後下意識勾起嘴角,神色縱容地看着顧漁白被二次元偵探附身。
顧漁白還沒察覺到虞厲眼底陡然洩露出來的輕微笑意,他繼續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