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漁白眼裡露出詫異:“你怎麼這樣想?”
虞厲終于松開男朋友,語氣依舊沉悶:“你早上發給我的那張圖片是怎麼回事?你見過這個人?”
顧漁白下意識掏出手機,他打開一看這才發現自己早上沒能發出去的素描照片,竟然發出去了。
看時間,正好是半小時前。
按常理,此刻虞厲早已西裝革履地去公司。可看他衣着,這人竟然好似剛起床,睡衣都沒來得及換,就似瘋子一般過來踹門。
顧漁白笑了,他問道:“你真認識我畫的這張素描裡的男人?”
虞厲眼裡露出驚訝:“你畫的?你在哪兒見過他?”
他一把抓住顧漁白手臂,眉頭微皺,神情緊張。
顧漁白任由他上下打量自己。
他沉思片刻,說道:“說來怪巧合的,昨天我與你分開後去了明城大學附近的商場,正好碰到了蘇笙梨。他讓人在小巷子裡堵我,于是我去警告他,結果就在車子裡看見這人跟蘇笙梨并排坐在車内。”
虞厲微微松一口氣,消化完顧漁白說的話,又沒忍住皺眉。
“他又在找你麻煩?”
顧漁白輕笑:“真假少爺的天命排斥。他自然看我不順眼。”
虞厲:“那你今早去哪兒了?剛才顧一泓隻不耐煩地開口說了一句你不在,接着就把門關上再不理我,不然我也不會如瘋子一般在這兒踹門。”
虞厲看着顧漁白,眉宇露出些許委屈,表情失落神情惹人憐愛,仿佛在求顧漁白替他做主教訓弟弟。
顧漁白想起自己一早的引蛇出洞,搖搖頭沒打算告訴虞厲。
他輕描淡寫:“出了一趟門。”
“不過這個中年男人到底是誰?為什麼你如此緊張?”
虞厲臉色頓時變了又變。
他臉上帶了一絲端肅,思考許久後遲疑地看向顧漁白。
“我不知道能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你,這涉及蘇老爺子心裡多年的牽挂。你若是打定主意遠離蘇家,還是最好不要摻和其中。”
人家都找上門殺人了,顧漁白已然無法置身事外。
他想了想,道:“我很好奇。”
虞厲眉頭一擰,他斟酌着不知道怎麼開口時,被他踹了許久的顧家大門終于開了。
顧一泓滿身怒火地手持掃帚沖出來,他大聲喊道:“姓虞的,一大早你就來擾民,都說了我哥早上就出門跟那個林栩言去約會了,你一大早發什麼神經,勾搭不到我大哥的心,你能不能自己反省一下!”
這小子猛地撲出來,喊打喊殺地拿着掃帚。
隻是下一秒,目光看到神情驟然冷淡的顧漁白,身體一個趔趄,下意識轉身要跑。
“一泓。”身後傳來顧漁白異常溫柔的聲音,“我早上出門跟誰約會去了?”
顧一泓渾身頓時僵住,手上的掃帚跌落在地,一秒後,顧一泓乖乖轉身,臉上帶着讨好的笑容。
“大哥你聽錯了,我說你出門辦事,沒說你出門跟人約會。”
虞厲眼神微閃,他表情疑惑:“好像在讓我反省,你弟似乎覺得我剛才踹門是因為發瘋,而不是擔憂你。”
顧一泓眼眸立刻兇狠地瞪向好死不死,故意提起這茬的虞厲。
他急匆匆解釋:“大哥,你聽錯了,我沒說虞總發瘋。我...我隻是說他擾民。這人不知道為什麼,跑來踹我們顧家大門,物業都差點來了。”
顧漁白上前,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路過狡辯的顧一泓身邊,重重拍了拍他肩膀。
語氣慢條斯理:“你大哥還沒老到癡傻耳聾。”
他回頭看了一眼眉眼處隐約露出幸災樂禍的虞厲,說道。
“虞總,你進來。”
虞厲整理了一下身上亂糟糟的睡意,他笑吟吟從顧一泓身邊走過,半點眼風都沒留給顧一泓。
不知為何,顧一泓感覺好生氣喔。
“.....蘇老爺子懷疑,當年這位姓廖的花匠,之所以偷摸着進老太太房間,其實是因為蘇笙梨。他一直懷疑這兩人有聯系,當年年幼的蘇笙梨便對這個花匠異常親近。”
“本來他也沒多想,直到今年,蘇笙梨不是蘇家血脈的事情被他知曉,許多往事便在腦子裡冒出來,蘇老爺子對自己妻子的死,心裡有太多的疑問了。他想在自己死亡之前,找出真相。”
顧家沒有書房,顧漁白直接讓虞厲進了他的卧室。
顧漁白坐在凳子上,詢問虞厲昨天看到的中年男人跟蘇家到底有什麼關系。虞厲沒思考多久,他看了一眼手機,很快将蘇老爺子一直懷疑的事說了。
蘇老夫人的死....跟蘇笙梨身邊的中年男人有關。
而早已消失多年的中年男人再次出現,竟然依舊陪伴在蘇笙梨身旁,這足以證明蘇笙梨跟他的确關系匪淺。
難怪蘇老爺子不待見蘇笙梨。
可能從知曉蘇笙梨不是蘇家血脈開始,他已經懷疑蘇笙梨跟當年那個意外殺死自己妻子的花匠有關。
顧漁白又突然想起上一世,蘇萬霖對蘇笙梨驟然升起的殺意。
蘇萬霖為什麼如此堅定地要讓蘇笙梨去死,如果他懷疑蘇笙梨是導緻蘇臨淵車禍殘廢的罪魁禍首,擔心蘇笙梨觊觎蘇氏集團,他完全可以将人趕出蘇家後,報警處理。
可照上一世發生過的事情來看,蘇萬霖選擇了自己動手。
抛卻道德,讓自己從能幹幹淨淨站在紅旗下的商人變成觸犯律法的殺人犯,是個商人都知道不劃算。
如果不是深仇大恨,依蘇萬霖冷情薄性的性格,他完全不會選擇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