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矢口否認,可莫雪汐仍是從她的反應中得到了問題的答案。
項鍊搞鬼的事就是莫瑩瑩做的。
至于母親知不知曉,暫時還看不出來。
想到自己多年的努力被毀于一旦,想到先前自己命懸一線的遭遇,莫雪汐徑直擡手,狠狠掐住了莫瑩瑩的喉嚨。
“上一次我就說過了,下不為例,你是笃定這一次我沒法活着回來?還是覺得就算我僥幸活下來了也不能真把你怎麼樣?”
掐在頸間的那隻手正在不斷地收縮,氣管受到壓迫,阻礙了空氣的流通,強烈的窒息感讓莫瑩瑩心裡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她從來都不知道,Omega也能爆發出這麼可怕的力量。
她梗着脖子急忙後退,同時祈禱着向醫生詢問狀況的媽媽能夠快些趕來。
莫雪汐被帶着離開了病床,她另一隻手背上的輸液針頭因此而被扯掉。
刹那間,鮮血噴湧而出,血腥味開始在房間裡瘋狂彌漫。
莫雪汐對此視若無睹。
她卡住莫瑩瑩的脖頸将人摁在窗邊,後者的後腦勺撞上窗框,發出“咚”的一聲響。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縫斜射進來,落在莫雪汐略顯蒼白的臉上,清晰地映照出了她眸間的寒意,襯得她整個人如同前來收命的死神。
莫瑩瑩的面色因缺氧而泛出了紫色,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下,她内心生出了強烈的悔意。
她後悔自己對莫雪汐的算計還不夠狠,緻使對方還有脫身的機會。
她後悔自己沒有沉住氣,一個人跑來了病房。
她後悔自己錯誤地預估了莫雪汐的反應……
在莫瑩瑩快接近臨界點的時候,莫雪汐松開了手掌。
她自然不會真的在病房裡把對方掐死,那樣的話,她自己的人生也就走到頭了。
她俯視着癱倒在地上不停咳嗽的莫瑩瑩,冷聲開口:“這事兒沒完。”
被吓怕了的莫瑩瑩原本不敢還嘴,可當她瞧見正踏進房間的那道身影時,她的膽氣一下子又回來了。
她以僅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喘/息着道:“那就看看,爸媽是信你還是信我?”
低聲說完這一句,莫瑩瑩突然凄慘地哭喊出聲:“姐姐,我知道你在考場上出了意外心裡不痛快,可你也不能遷怒到我身上啊。”
“我和媽媽聽說你受傷被送進了醫院,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嗚嗚嗚。”
“以後但凡是對你重要的活動,我都讓媽媽去陪着你,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在今天參加音樂會預選賽的,姐姐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剛剛走進病房的莫母朱漫精準地抓住了“不痛快”“遷怒”“生氣”等字眼。
空氣中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心跳,小女兒蜷縮在地上的可憐模樣以及悲切的哭聲更是讓她的心肝都快跟着碎了。
瞬間燃起的怒火沖昏了朱漫的頭腦,她急步走上前,揚手就朝莫雪汐臉上打去:“我怎麼教養出你這麼惡毒的女兒?”
揮在半空的手腕被莫雪汐一把抓住,腕間傳導而來的冰涼讓朱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凝神看向近在咫尺的大女兒,頭一次發現對方的身軀竟是如此單薄,以緻于病号服顯得空空蕩蕩的。
對方面色透着病态的白,頸間的傷痕觸目驚心,唇色淡極了。
比唇色更淡的是莫雪汐的目光。
朱漫被那目光刺了一下,心裡莫名閃過一絲不安的慌亂。
沒等她想明白那絲慌亂來源于何處,莫雪汐已是松開了她的手腕。
“是我惡毒還是你的寶貝養女用有問題的項鍊算計我讓我差點死在考場上惡毒?請你查清楚了再來責怪。”
莫雪汐話音剛落,莫瑩瑩便發出了委屈的哭聲:“媽媽,姐姐說我們一同去為她求的平安符有問題,可我真的不知道哪裡有問題?”
與此同時,緊跟而來的醫生也趕忙上前替莫雪汐處理手背上的傷口。
醫生的眉頭皺成了川字:“你才剛動完手術就這樣折騰,不要命啦!”
“别人不愛惜你,你就更要懂得自己愛惜自己!”
醫生這句意有所指的話令朱漫頗有些無地自容。
直到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大女兒的手背有着挺嚴重的傷勢。
而自己看到的灑得滿地的血,都是大女兒的。
朱漫心裡悶堵得有些難受,卻又不認為自己與小女兒挑選的那條吊墜項鍊真的有問題。
于是,她以一種自認為非常公道的态度開口:“小汐,你或許是誤會了什麼,那個平安符是媽媽親自為你挑選的,回到家後就直接給了你,途中沒有再經任何外人的手,又怎麼可能有問題?”
“另外,司法審判還講證據呢,你憑着自己的猜測就去怪罪妹妹,這是不是太過武斷呢?”
莫雪汐現在又痛又疲倦,哪有多餘的精力去跟對方辯論,她聽從了醫生的建議換間病房。
臨走前,她淡淡地朝着正在攙扶莫瑩瑩起身的母親開口:“你要的證據,我會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