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白将軍相伴的這半個多月,是莫雪汐最近三年以來過得最舒心的日子。
她不用時時提防莫瑩瑩源源不斷的明槍暗箭。
不用心懷期盼地去為她曾經所渴望的親情而努力,然後又一次次的失望。
她工作的時候,白将軍絲毫也不會跑來打擾。
她做的飯菜,白将軍會一口不剩的全部吃光。
她被人刁難的時候,白将軍會像個小英雄似的沖出來,幫她趕跑騷擾者。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小狐狸。
可眼前這些人卻因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就要破壞這一切,如何不讓她為之憤怒?
莫雪汐從來都不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人。
在她的字典裡,隻有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同一時刻,一路追着出租車跑的塗江剛剛抵達紫月亮KTV門外。
十幾公裡的路程,帝國上将負重跑個來回也輕輕松松,可内傷尚未恢複的小狐狸卻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由于擔心莫雪汐的安危,塗江等不及把氣喘勻就得進KTV裡找人。
但為了避免被人阻攔或驅趕,她不能就這樣直接沖進去。
環視了一圈,她把目光鎖定在了停在KTV門口的一排汽車上。
十秒過後,刺耳的車輛警報聲響徹而起。
一輛車響起警報已經夠擾民了,七八輛車的警報接連響起,那完全是對耳膜的殘酷折磨。
幾乎整條街上的商家都有人出來查看情況,其中又以紫月亮KTV跑出的人最多,因為車輛警報就集中在它的門口。
塗江抓準時機,閃身進了KTV,沒有引來任何人的注意。
她調動出所剩無幾的精神力,放大感官,一路嗅着莫雪汐的氣息前行,最終在右側走廊的某個包廂門前停下。
她沒有魯莽的直接推門進去,而是躍上了橫置的門把手,站起身來,用前爪扒着上方的玻璃朝内張望。
包廂内,橫七豎八地躺滿了人,唯有莫雪汐脊背挺直地站着。
她一腳踩上周策的胸口,一字一頓地出聲:“我隻問你一次,你想好了再回答,我的小狐狸在哪兒?”
周策整個人都愣住了。
莫雪汐所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能聽清,但她卻一點也聽不懂對方的問題。
什麼小狐狸?哪來的小狐狸?
對方是真的在提問?還是隻是為報複自己而找的理由?
周策越想越害怕,頭上強烈的痛感以及周圍全員崩敗的事實,讓她清晰地意識到,這裡的一切都脫離了掌控。
她想要自救,可思維卻如斷線風筝似的拉也拉不回來。
腦海裡來來回回湧現的都是莫雪汐怎麼會有這麼兇狠的一面?
以前在帝都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
她一個Omega為什麼不怕血?為什麼在眼前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表現得那麼平靜?
與屋内精神快要接近崩潰的周策不同,扒在屋外玻璃窗上的塗江眼眸明亮,三角耳豎得高高的,吻部的胡須根根支棱。
整個狐狸肉眼可見的神采飛揚!
由于感官加持,即使隔着一道門,她也聽見了莫雪汐最後說的那句話。
‘我的小狐狸在哪兒?’
所以,對方是為了找自己才來的這?還在短短幾分鐘内幹趴了一屋子的人。
看着莫雪汐那略顯單薄的側影,塗江内心突然就生出一種空前未有的被人悉心保護的感覺。
以前都是她去保護别人,保護帝國千千萬萬的家庭不被外敵侵擾。
世界并不和平,而她與她的軍隊的使命就是讓民衆們能夠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國家裡。
焦灼的心在這一刻變得安定下來,渾身都暖洋洋的,像是被冬日裡的陽光溫暖地照着。
真好啊!原來被人保護的感覺是這樣的。
塗江開心地想要原地蹦起,她後腳一個用力,門把手随之向下擰動。
“吱”的一聲房門被打開,走廊處的涼氣卷了進來,打破了屋内的膠着。
周策懷揣着盼來救星的希望,扭着脖子朝門邊看,一看之下,整個人就徹底地愣怔住了。
莫雪汐握緊手裡的另一藥包,面帶不悅地側頭看去,卻見一隻白色的小狐狸如舞台特殊登場一般出現在視野中。
小狐狸後爪踩在包廂門的門把手上,前爪立起扒着窗面。
它下巴微揚,半眯着眼,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後小弧度地搖晃着,可愛又矜持。
莫雪汐懸着的一顆心終于緩緩放下。
是自己的小狐狸!自己把它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