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客廳。
“混賬東西!你能有一天不給我惹事嗎?”
看着手臂纏着繃帶正鬼鬼祟祟往二樓走的女兒,孟永泰的暴脾氣立馬就上來了。
孟小雯不甘示弱地跟他對着吼:“你有沒有搞錯啊?現在受傷的那個人是我!”
“早知道我就不回來了,反正這個家也沒有人真正關心我!”
孟永泰氣得手都在發抖:“那你說說你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說不出來了吧!我還能不知道你?你就不能像你哥那樣讓我省點心嗎!”
“我哥那樣?”孟小雯仿佛聽見了什麼特别離譜的笑話,“他在學校裡搞的那些事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我至少沒鬧出過人命吧。”
說完,趕在自己父親暴怒之前,她抓起手機就跑出了家門。
孟永泰感覺這段時間被治好的頭痛又開始發作了,他捂着額頭坐在了樓梯上。
緩了好半晌,他才拿出手機給莫雪汐發去信息,希望對方明天能夠早點過來。
第二天。
莫雪汐并沒有如孟永泰所希望的那樣,大清早就去孟家。
她在診所看了一上午的病曆,直到下午兩點,才背上包與藥箱,抱着小狐狸開始往外走。
正在整理藥材的姜譽撩起眼皮問了一嘴:“待會兒還回來嗎?”
莫雪汐不疾不徐地開口:“不回來了。”
姜譽沒有對她的工作安排多說什麼,隻道:“雖說醫者仁心,但孟家那些人都….總之,這一次替孟老太的兒子治完頭痛,以後不要再這麼輕易的去他們家了。”
姜老醫師的話語雖然有些生硬,可蘊藏在其中的擔憂與關懷還是被莫雪汐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了。
她揚起一抹笑容,溫和出聲:“知道了,今天是最後一次治療,以後我都不會再踏足孟家了。”
十幾分鐘後,莫雪汐抵達孟家别墅。
孟永泰的老婆每天下午會雷打不動的出門打麻将。
他的一雙兒女都在學校,孟老太也約了幾個老姐妹去公園拍雪景。
别墅裡隻剩下孟永泰與幾個幹活的傭人。
見到莫雪汐,一名傭人熟絡地将她領去了二樓書房。
“不好意思,上午診所比較忙,走不開。”莫雪汐率先開口。
她走到書桌前,将小狐狸放在矮凳上,又動作自然地将自己的背包放在矮凳邊。
然後才打開藥箱,準備針灸器具。
孟永泰擺擺手,表示并不介意。
他順手從書桌上拿起一張邀請函遞給莫雪汐:“過幾天在天水大酒店有一場我的生日宴,邀請你來參加。”
莫雪汐接過邀請函,垂眸仔細看了看上面的日期,禮貌回答:“好,有空我一定去。”
接下來兩人就沒有再說話了。
孟永泰如往常那般在自己的工作椅間坐好,腦袋往後仰,閉上眼睛等待莫雪汐紮針。
頭皮傳來了溫涼的感覺,一點都不痛,整個人像是仰躺在柔軟的沙灘上。
細沙帶着陽光的溫度,海風撲面,讓人昏昏欲睡。
書房裡,莫雪汐微微側頭,與塗江對視了一眼。
塗江知道這個時候孟永泰已經被催眠了。
她從矮凳上跳下,用牙咬住莫雪汐背包拉鍊,打開包後,将裡面的電腦以及外置鍵盤掏了出來,開始入侵書房裡的監控設備。
有書桌的遮擋,她所有的動作都不會被攝像頭拍到。
在她的操作下,接下來的監控畫面會是莫雪汐一直守在孟永泰旁邊,直到對方醒來。
搞定監控後,塗江一躍來到書桌上,朝着莫雪汐開口:“可以開始了。”
莫雪汐重新拿了三根針灸針,調動精神力,依次刺入孟永泰頭部的穴位。
前些日子她種下的精神錨點在此刻全部被激活!
溫暖的沙灘與海水頃刻間變成了黑沉沉的沼澤,拖拽着孟永泰層層下陷。
他又回到了三年前那個改變他一生命運的夜晚。
“孟隊,有個老人家來營地找你,她說她姓寇,還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
一名士兵小跑過來,将一隻金屬打火機遞向孟永泰。
這個打火機是孟永泰不久前自己給出去的,給了一名姓寇的老醫生,以作為對方救了自己一條命的謝禮。
孟永泰拿過打火機,皺眉道:“她有沒有說找我什麼事?”
士兵搖頭:“沒有,她隻說是有很重要的事要當面跟你說。”
孟永泰擺擺手:“我知道了,我過去看看。”
孟家書房。
莫雪汐平靜發問:“寇醫生為什麼過來找你?”
仰躺在工作椅間的孟永泰緩緩開口:“她說她在士兵屍體身上發現了一些有問題的營養劑。”
“這些營養劑沒有任何藥效,服用之後不僅達不到補給的作用,還會對一些有過敏症的人産生副作用,她希望我能将這件事反映給營地長官。”
這些信息跟莫雪汐所知道的一樣,她繼續問:“那你是怎麼做的?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孟永泰開口:“我覺得這件事十分重大,自己處理不了,于是帶着寇醫生去見了我的上級長官張明,然後張明又帶着我們找到了沈光白中校。”
邊防營地,指揮賬中。
親眼看見寇醫生将問題營養劑與非問題營養劑做的測試對比後,沈光白等人陷入了震驚。
在戰場上,營養劑和藥品、食物一樣,都是保障戰士們生命安全的重要物資。
在這方面出了問題,整個戰局都有可能被完全改寫,可見其影響之大。
震驚之後,沈光白很快就意識到這是自己的一次天賜良機!
戰區所有營養劑都來自帝都的魯氏集團。
而魯家不僅是商圈巨擘,它在政界也有着極強的靠山。
無論這次營養劑事件是出于偶然還是故意,都跟魯家脫不了關系。
自己若是能借這件事攀上魯家,往後還差沒有青雲直上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