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緻在回去的路上從門丁口中得知,昌平伯夫人原本離臨盆還有一個月,今日去雲華寺進香下台階時滑了一跤,當時便見了紅,回來的路上昏厥不醒。
府裡早早備了穩婆,但此時卻個個束手無策。
姜緻越聽心越涼,腳下加速跑了起來,門丁差點跟不上她。
一路到了後院昌平伯夫人居所,還未進院便聽到昌平伯在發火。
“什麼叫沒救了?夫人還在那好好地躺着,你們倒是去接生啊!我請你們來好吃好喝地侍侯着,是為着聽你們給我報喪?!”
“伯爺明鑒,不是咱們不幹活,實在是夫人她一直昏迷不醒,無力生産,加上這大紅,實在是……”
“我不管,今日你們不把夫人救回來,誰也别想出我昌平伯府的大門!”
姜緻一進院子,便見幾個穩婆跪在院中,頻頻磕頭:“伯爺饒命,伯爺饒命啊!”
“你又是誰?”
昌平伯已經急紅了眼,對誰都是怒目而視。
“回伯爺,她說她是穩婆,剛剛來自請為夫人接生的。”
門丁見此情景惶恐道。
“什麼?我讓你們再去尋穩婆,你敢弄個小丫頭來糊弄我?”
門丁吓得都有些嗑巴了:“是是是,他們,他們去請了,小的是覺得等他們且得一陣子,這個就在跟前,而且她,她她好像确實懂些,她方才來時就知道夫人難産了。”
姜緻:“夫人現下危在旦夕,恐怕已經等不得了。”
昌平伯盯着姜緻問:“你當真會接生?”
姜緻:“民女不敢保證能救下夫人與她腹中的孩子,但這樣拖下去,希望隻會越來越渺茫。”
“孩子尚不足月,想來是……”昌平伯臉上閃過悲怆之色,“但你要把夫人給我救回來!”
“民女盡力而為,還請伯爺放這幾個穩婆進去為我助力。”
昌平伯對着穩婆們一甩袖子,不耐地道:“還不快去!”
進得屋内,好大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昌平伯夫人仍在昏迷,滿屋的丫鬟嬷嬷急得團團轉。
姜緻快速地淨了手,過去給她探查。
她身下的被褥已被血染紅。
姜緻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羊水已經破了,出血還在繼續,胎兒宮内窘迫,加上孕婦滑倒經曆,又不足月,很有可能就是她最擔心的胎盤早剝。
而且現在宮口才開了兩指,這樣下去大人孩子一個也活不了。
從穩婆口中得知,昌平伯夫人三十三歲,已育有兩兒一女,以前并沒有早産經曆。
“你年紀輕輕的懂什麼,俺們老婆子經手的産婦多了去了,就這個樣兒的,産婦如果有力氣還好,能保住大的,這種情況,基本沒得救。”
“就是,除非能請來大羅神仙,你一個小丫頭膽子還挺大,現下可怎麼弄……”
“唉,原本若是不接這個差事,頂多就是被罵幾句,也不能真把咱們怎麼樣,這如果從咱們手裡出了事,想想咋出去吧。”
在姜緻探查的間隙,穩婆們不停小聲抱怨。
姜緻知道,不用什麼大羅神仙,此時隻要有一位婦産醫生,些許設備,一個無菌環境,就能保她母子平安。
但那得帶她穿回現代,落腳點還得是醫院。
她現在需要一個奇迹。
這漫長的時空之間,隔着生與死的距離。
姜緻體會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無論如何,當下最要緊的是弄醒産婦。
“取縫衣針來!”
一群丫鬟嬷嬷已經吓傻了,事到如今,什麼都聽話照辦。
縫衣針很快送到。
姜緻将針在燭火上烤過,抓起夫人的手,插入她手腕的内關穴,撚轉提拉。
果然不多時,夫人緩緩睜開眼睛。
有丫鬟跑出去送信兒:“老爺,夫人醒了!”
“當真?好好,太好了,太好了!”
穩婆們看向姜緻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了,要知道她們剛才可是拼命掐人中都沒給弄醒。
昌平伯夫人想起身:“啊,怎麼回事,我的肚子好疼,孩子,我的孩子……”
姜緻上前按住她:“夫人莫動,您馬上就要生了,從現在開始,按照我的頻率調整呼吸發力。”
雖然宮口還沒開全,但胎兒已經沒有時間等了。
昌平伯夫人愣怔了片刻,點了點頭。
屋裡人太多,不利于産婦生産,姜緻讓她們退到外間侯着。
她又轉頭對穩婆們道:“你們替夫人調整體位,幫她按壓肚子,将胎兒往下推。”
她抓住昌平伯夫人的手:“屏住呼吸,用力。”
折騰了一會兒,宮口才開到四指,産婦也痛到幾乎脫力,胎兒心跳卻微弱得漸漸要聽不到了。
這樣不成。
姜緻急得汗如雨下。
此時,一個聲音在上方響起:“恭喜你得到新手大禮包。”
她環顧四周,并無人講話,其他人也好似聽不到這個聲音。
姜緻:??居然有系統?那我先前九死一生的時侯你在哪裡?
系統:……那個,我們對新人也是需要篩選的。
姜緻:好吧,我現在沒有功夫和你們計較,我不管什麼新手禮包,給我催産針,止痛針還有抗生素。
系統:這個我做不了主,但可能新手禮包裡會有也說不定。
姜緻:……什麼垃圾系統,那禮包在哪?
系統:在你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