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跑得氣喘籲籲,對着人群撲通跪倒:“求求老爺們救救我家婆娘吧,她、她暈死過去了!”
當地官員們聽完暗中松了口氣,還好不是因為些别的。
“怎麼回事,你莫着急,細細說來。”一官員開口道。
“是我家婆娘,剛剛幹着活突然就倒地不起,我想求借一輛馬車送去醫館。”
聽得外面騷動,太子妃有些擔心地吩咐宮人道:“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不多時,宮人回報:“禀太子妃,是那邊有人昏倒,來借馬車送去醫館,太子已經允準了。”
“知道了。”
姜緻朝外看了一眼。
這裡是遠郊,要趕到最近的醫館也需小半日,萬一是什麼急病呢?
她猶豫了一瞬,還是出聲道:“太子妃,民女略通一些醫術,可以先幫着過去瞧瞧。”
“哦?那你快去看看,能救人是最好。”
姜緻出來時,男子正被人領着去馬車那邊,她追上去:“等一下,先帶我過去看看病人的情況。”
那人見是個小姑娘,擺手道:“姑娘莫要添亂了,我還是抓緊送她上醫館吧!”
“馬車也跟你過去,我就跟着看一眼,不會耽擱你們太多時間的。”
“那、那你就在後面跟着吧。”
姜緻沖出來後,人群裡有兩個人變了臉色。
邱錦幾欲喚她,卻最終沒有出聲。
陳侍郎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姜緻。
太子問道:“那位姑娘是……”
“回太子殿下,那是下官的未婚妻。”邱錦望着遠去的背影道。
“定是聽說了有婦人發病想過去照看一二,倒是位宅心仁厚的女子,邱愛卿有福了。”
“太子殿下謬贊。”
“剛好孤也累了,衆位也辛苦了,不如咱們進棚歇息下?”
“好,好,太子殿下先請……”
衆人進棚内逐一落座,陳侍郎坐在了邱錦身邊,狀似随意地道:“剛剛那位姑娘當真是邱大人的未婚妻?”
邱錦輕描淡寫道:“正是。”
“方便問一下那位姑娘是做什麼的嗎?”陳侍郎懷疑剛剛是自己看花了眼。
“她是個穩婆。”邱錦淡然開口。
陳侍郎握茶盅的手指一緊,旋即松開,強笑道:“倒是位特别的女子。”
邱錦不動聲色:“說起來,她前些日子可是貴府的常客,聽說與陳大人也見過面。”
“啊?”陳侍郎佯裝剛剛記起的樣子,“我說剛剛怎麼看着那麼面熟,經邱大人這一提,倒像是見過一回,是那位姜姑娘吧?隻是天色昏暗之下也沒太看清。”
“陳大人日理萬機,如何能記得一個穩婆,她倒是時常挂念陳少夫人的身體,不知她複原沒有。”
“多謝姜姑娘挂念,已經好多了。”陳侍郎低頭喝了一口茶。
“今日怎麼沒見陳夫人,該不會是因為孫姑娘之事與大人生了嫌隙?”邱錦似是沒察覺陳侍郎突變的臉色,也端起茶杯輕啜一口,“這茶不錯,大人多喝幾杯。”
姜緻在路上問男子病人的各種情況,男子雖在心急之下不怎麼想搭理她,但因着知道她與那群人是一起的,倒也算是有問必答了。
暈倒的是是男子的妻子,二十三歲,沒有什麼基礎病,隻是最近秋收有些勞累過度。
姜緻看看日頭,正是一日中最熱的時辰。
來到男子田邊,姜緻看到卧倒在地的婦人,沖過去探查了一下她的鼻息和心跳,都很微弱,但又不太像是中暑。
她将婦人的頭側向一邊,将她側卧的身體推至平躺,不經意間碰到腹部,這才發現她寬松的衣裳下是大肚子。
她有些氣惱地問男子:“你婆娘懷孕了怎麼不早說?”
男子:“沒有,已經生完了。”
生完了還有這麼大一個肚子?
“什麼時侯生的?”
男子撓頭算了算:“快有二十天了吧,你實在弄不醒就算了,我這就送她去醫館,幫我擡一下就行。”
姜緻怒道:“她剛生完孩子的事怎麼不早說?!”
她将婦人的腳用玉米捆墊高,從她的小腿一路往上按摩,用力按壓她的合谷穴。
男子有些不耐地催促道:“别白費功夫了,還是快些送去醫館吧,車夫還在那邊等着呢……”
姜緻沒功夫理他。
男子情急之下上手來拉婦人,卻聽得她“哎喲”一聲,接着緩緩睜開了眼睛。
“欸還真醒了!”男子連驚帶喜。
婦人一臉茫然:“怎麼回事,我怎麼躺在這兒?”
“你剛才昏死過去了,可不知有多吓人……”男子絮絮叨叨地跟她說着剛才的場景。
姜緻臉色卻還是很凝重:“你現在可覺得還有什麼不舒服?”
婦人頓了頓道:“我頭還有些暈,腰也酸得緊,主要是……”女子聲音小了些,“我這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似的。”
姜緻:“不知夫人方不方便讓我替你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