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太子仁厚,沒有手腕與魄力,又逢三皇子虎視耽耽,處處設絆,依我看恐難成大事。”
就在這大街之上公然議論儲君,連姜緻這個外時代人都覺得不妥,她趕緊環顧四周,示意他進門說話。
進門之後邱錦倒不再提公事,隻對院裡的花草布置感興趣。
“這花圃侍弄得不錯,想必你費了不少功夫吧?”
“倒還好,基本都是原來就長在這院子裡的,我隻是除了雜草,歸置了一下,給挪了個地方,就好看多了。”
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那晚的事。
姜緻給邱錦沏了壺茶,“我這裡沒什麼好茶,你莫嫌棄。”
“能來你這裡的都得是大戶人家的夫人們吧,你連點好茶葉都不舍得備?這麼摳門不好開門做生意的。”
邱錦又恢複了一貫漫不經心的說話口吻。
姜緻沒忍住白了他一眼:“這叫自謙懂不懂,再說我也不光接大戶人家的生意,窮苦人也都收的。”
邱錦投來看呆子般的眼神:“你倒是想收,他們哪有這個閑錢?”
“不是現在,是以後,等我賺了錢,就專門弄出一個地方給需要幫助的孕産婦們,讓她們生産時不至于受太多得罪。”
“你是菩薩轉世嗎?那你要度化的花名冊裡能不能加上一個人?”邱錦注視着她,半是玩笑半認真地道。
姜緻也覺得自己想得太遠了,略帶自嘲道:“自然不是了,我隻是覺得既然自己有這份機緣,理當盡自己的力量多做點事,你就莫要打趣我了。”
她所指的機緣其實是說穿越這件事,原也沒指望邱錦能聽懂,死過一回的人,或許會比普通人更加感恩生命吧。
“我并非打趣你,”邱錦眼神突然隻剩了認真,“至少後半句不是。”
“茶就要涼了,”姜緻不自然地岔開話題,“你要不要見見我娘,她還挺想……還挺好的。”
他意味深長地淺笑:“好,我也想她老人家了。”
姜婆聽說邱錦來了,忙不疊地去會客室見他,一見面二人就互相噓寒問暖了半天。
姜緻聽他二人的談話内容,覺得他們才像是故人重逢,便道:“你們先聊着,我該去煮飯了。”
“快去忙吧。”姜婆頭也沒回地擺擺手道。
最後,姜緻連邱錦什麼時侯走的都不知道。
兩位夫人差不多是同時離開的,回去後對子母閣贊不絕口,大加宣傳,沒用多久,預定入住子母閣的單子接了一堆。
姜緻欣喜之餘,抓緊尋找幫工和護衛。
鐘義平保薦的兩人很快就來了,一個叫田有,另一個叫馮二喜。
兩人長得倒是都算壯實,挺附合姜緻的基本要求。
田有二十歲,從小家裡窮,吃不上飯的時侯學會了小偷小摸,長大後也一時難改,見到什麼好東西都想往家裡順,終于在偷了人家一頭牛以後被送進官府。
馮二喜則是被地痞欺淩時急了眼,抄起地上的鐮刀失手砍傷了那厮,地痞哪吃過這種虧,馮二喜因此被判了三年勞役,今年春上才放出來,已經二十八歲。
兩個人都是單身漢。
姜緻細想了下,覺得可以先留他倆幹幾天試試。
“我這裡包吃包住,工錢是三兩一個月,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留下來試幾天工,到時侯不管我們哪一方覺得不合适,這幾天的工錢我都照付,你們覺得怎麼樣?”
“我願意。”
“回掌櫃的,我也願意。”
見二人都沒有意見,姜緻就讓他們回去收拾一下,第二天來上工。
幾日後,柳巧從街邊賣菜的口中打聽到正在找活幹的周嫂,也帶過來給姜緻看了一眼,覺得人還算利落,便一并留了下來。
姜緻接的訂單也是按着預産期來的,42天内同時進月子中心的最多不超過三個産婦,太多就會有些應付不來了。
就這樣,子母閣的月子模式在世家大戶中漸漸聲名鵲起。
卻不想這一日,房東蘇為林突然上門要求中斷租賃合同。
姜緻自然不同意,子母閣才剛有了些起色,那禁得起折騰,再說了,一時之間讓她去哪再找這麼合适的宅子?
“也不是我有心為難你們,但一開始你可沒說是做這種生意,我們賃屋一向講究的是借死不借生,不吉利。”
姜緻都懵了:“添丁進口不是大喜的事嗎,再說她們也不是在這裡生的。”
蘇為林搖頭道:“姜姑娘還未成婚可能有所不知,借房給别人生孩子會帶走自己的氣運,反正老話是這麼說的,坐月子與生孩子差不多,要不怎麼都不讓出嫁的閨女回娘家坐月子呢,就是怕影響娘家兄弟的氣運。”
姜緻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