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夫看不到。”
齊文昭這才發現原來他目光虛浮,卻原來是個瞎子。
“不過,她既然說要回來,公子在此等侯便是,”他轉頭對着幾人吆喝道:“摸物蔔卦了,算對了一百文,算得不準不收錢。”
一人出聲問道:“何為摸物蔔卦?”
算命先生徐徐道:“因為老夫雙目不能視物,隻能靠手來摸,但不管你拿來的是誰的物件,我都可以從此物上摸出此人的際遇。”
“但有一件事,必須是貼身之物。”算命先生着重道。
“這麼厲害?”
“吹牛的吧?”
齊文昭在一旁也有些嗤之以鼻,但并未出聲。
一人聽罷,拿下手上的一枚玉扳指,遞到他面前:“那你幫我看看這個東西。”
算命先生摸索着接過來,翻來覆去地摩挲了一會兒,開口道:“此物的主人一生坎坷,六親緣淺,命途幾變,但生性好強,總能絕處逢生,至晚年才得享清福,也算是有些造化了。”
幾人看向扳指的主人,他明明看起來才二十出頭,都竊笑出聲。
“你這瞎子也真能忽悠,算錯啦。”
唯有拿出扳指的人驚詫道:“沒算錯,這扳指的主人确是如他所言!”
衆人皆驚。
原來,這是他祖父的遺物,祖父的一生的确和這算命先生說的那般,少小失怙,吃百家飯長大後,但凡攢下點錢就被人坑走,年近三十才成了家,不信命的他開始各種折騰,打過鐵,賣過炭,後來靠倒騰玉石賺錢發了家,自此後便開始走上坡路,攢下一筆家業,但一生勞碌,到六十多歲才把家裡的生意完全交給兒子打理,安享晚年。
“此物交到你手上日子還短,尚未沾染你多少氣息,需假以時日,才會将原主人的慢慢氣息替換掉。”算命先生撚須道。
“沒錯,我祖父上個月才剛剛仙逝。”
此人說着話,掏出一百文錢放到桌上。
衆人聽完,都由剛才的嘲諷轉為驚歎,各自找出貼身之物交到算命先生手中。
“快幫我算算,看我還有多久能發财。”
“先幫我算!”
“我這也有一個手串,等下您幫着看,啊不,幫着算算。”
……
齊文昭想了想,低頭摘下了腰間的玉佩,放到桌上:“我也想請先生蔔上一卦。”
“好好,一個一個來。”
此時,街對面過來兩人,邊走邊對罵,快走到卦攤前時,居然開始拳打腳踢,一人被推倒在桌邊。
衆人皆被短暫地吸引了視線。
那人迅速爬起後去打另一個,兩個人連推帶搡地進了卦攤後面的胡同。
“好了,快給我算吧。”先遞出東西的人出聲催促。
齊文昭低頭間,卻發現自己放在桌上的玉佩竟不翼而飛。
“可有人看到誰拿了我的玉佩?”齊文昭冷厲出聲。
“沒有。”
“沒看到。”
齊文昭變了臉色,想起剛才打架的人那一跌,再看向胡同裡,哪裡還有那二人的影子。
姜緻和邱錦來到那家門前,叩門後過了好半晌,才有人過來問道:“什麼人?”
姜緻:“是世子讓我們來見南姑娘的。”
裡面停了一瞬,突然出聲道:“你們不是睿王府的人!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
姜緻與邱錦對視一眼,都愣了一瞬。
他們是怎麼聽出來的?
姜緻不敢停頓太久,硬着頭皮道:“我們的确不是王府的人,但與世子是好友,他現在走不開,所以讓我們來見南姑娘。”
裡面頓了一下,似乎進去通報了。
不多時,有人出來,隔着門問道:“你們說是世子的朋友,如何證明?”
聲音輕柔軟糯。
姜緻:“我們這裡有世子的玉佩作為信物。”
門被打開了一條縫。
姜緻将玉佩從門縫塞了進去。
裡面的人接過玉佩看了看,出聲道:“青梅,開門。”
門打開,一位錦衣女子赫然入目,峨眉婉轉,眼梢微挑,一雙桃花眼被長睫半遮,膚白如瓷,櫻唇瓊鼻,烏發用翡翠發簪高高盤起,見了二人福身施禮,舉手投足間自帶妩媚。
果然是傾城之色,身量纖細柔軟無骨,配上那把嗓音,估計沒有男人見了會不心動。
她一見姜緻也有些愣神,似是欲言又止。